「只是……聽你方才的話,你不是一開始便跟著任掌柜在斷礎的嗎?難道其中還有波折變故?」
「好一個春桃!原來在這裡偷懶!」
門口傳來女人的呼喚聲,春桃來不及回答周柏,匆匆忙忙地向他揮手道:「我要回去啦,下次再同你講!」
「好。」周柏攥緊拳頭,已下定決心將攢的銀子全都用去請教武師傅,可莫要讓春桃白費今日口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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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將軍啊,這四姑娘和邢長玉的婚事定下,您怎麼絲毫不見著急?」鐵向襤看向穩如泰山的蕭小河,按照他的想像,這個時候的蕭小河應該已經跑去四姑娘的院中才是。
蕭小河道:「這不才訂婚,又不是真的嫁給他了,著什麼急。」
「只是……」蕭小河扶額道,「我這小心臟從一早起來就砰砰砰跳個不停,總讓人覺得有什麼壞事要發生了一樣,我是站也站不住,坐也坐不住,現在只想揍個人冷靜一下。」
鐵向襤本想逃之大吉,但見蕭小河面色微白,一副真的難受的模樣,便關心地湊了上去:「將軍身子一向康健,這是怎麼了?難不成真有什麼大事要發生了?」
二人正說著,門口一小廝打扮的人低著頭溜了進來,壓低聲音對蕭小河道:「將軍,小的今日觀黃曆,將軍宜出遊,在府中坐著是大忌!」
「我也是這般覺得的。」蕭小河剛想起身,忽然察覺不對,一把拉住了小廝,抬起他的下巴道,「……安玉?」
「公主殿下!」鐵向襤驚呼道,「你,你怎麼進來的!」
安玉收起往日驕縱范兒,狡黠笑道:「自然是偷偷溜出來的,怎麼,還能是你們將軍請我來的?」
「心口都不疼了。」蕭小河喃喃道,「果真再遭遇更大的麻煩後,之前的麻煩都算不得什麼了……」
「將軍怎麼能說小的是麻煩呢?我為了將軍可是連這麼丑的衣裳都穿上了!」安玉嚷嚷道。
鐵向襤見安玉的聲音有越升越高的趨勢,快步走上去將門窗關得嚴嚴實實,瞧她這架勢,十足十是偷偷溜出宮來。
「小祖宗,你到底要作甚啊?」蕭小河捂著腦袋道,「倘若被你父皇發現你溜到我這,不得直接將我大卸十六塊?」
「今日他們全去後山祭祀,不會有人發現的。」安玉豎起幾根手指道,「只要你答應這次陪我去郊外玩,我日後就再也不來煩你了!」
「你也知道的,我平日都出不來宮,好不容易出來了,你若是把我趕回去,我會非常非常難過的。」安玉軟硬兼施地磨了半天,蕭小河終於鬆口道,「就這一次。」
「好!」安玉高興地跳了起來,跑到鐵向襤面前轉了三圈,「鐵副將看我這身打扮如何,是不是任誰都認不出來?」
「是,是。」見蕭小河攬下這麼一個大麻煩,鐵向襤整個張臉都充斥著不悅兩個字,偏偏安玉與許凌不同,是皇帝寵在手心上的小公主,發作不得。
「先太子還好麼?」一路上安玉喋喋不休地說著,蕭小河終於見縫插針地問上了話。
「太子哥哥啊……」安玉眨眨眼,「你也知道,他素來不喜燕人,他知道你與許凌成婚後便氣得大病了一場,不過這幾日沒別的消息傳來,估摸著已經好了。」
鐵向襤聽得膽戰心驚,他小聲道:「公主殿下怎麼還這麼叫著,不怕被人拿了過錯?」
「拿了過錯又能如何。」安玉道,「我總覺得太子哥哥那事兒雖鬧得難堪了些,也算不上什麼不可饒恕的大過錯,他人那麼聰明好學,哥哥都比不上,父皇以後肯定會將他放出來的。」
聽了安玉更加肆無忌憚的話,鐵向襤乖乖閉了嘴,他這就叫皇上不急太監急——瞎著急。
「我還想著下次找個由頭去看看他呢。」蕭小河打消了自己的想法,「如今看還是算了,他別看著了與燕人成親的我病情加重,我可耽擱不起。」
「陛下本來就看您不順眼呢,您可千萬別去了。」將軍的想法終於有一次和自己一致,鐵向襤萬分欣慰。
安玉停下了腳步,不解道:「父皇為何看將軍不順眼?若是這樣,我可以在父皇面前為將軍說好話,父皇最喜歡我,到時候一定會喜歡將軍的!」
「你若是在你父皇面前說我的好壞,他怕是更煩我了。」蕭小河不敢想像那個畫面,如果給皇帝一個按鈕讓他隨機引爆一個人,八成就是自己,剩下兩成是自己的便宜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