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說皇帝與蕭監林了,鐵向襤與趙延都被他這一聲哀嚎嚇了一哆嗦, 鐵向襤一臉茫然,遲疑了一下,還是跟著蕭小河跪在了地上。
皇帝皺眉斥責道:『朕又沒讓你跪, 你跪什麼!』
「陛下有所不知。」蕭小河擦了擦並不存在的眼淚, 「父親大人跪在這, 微臣若現在不跪,回家以後必要被父親大人狠狠罰跪一個月了!」
鐵向襤在身後嘴角抽搐不止,我的好將軍,你編瞎話也要編的可信些, 就算是大羅神仙他也跪不了一個月啊!
「就你這樣站沒站相坐沒坐相,整日一驚一乍弄出動靜,的確該罰!」皇帝坐回了龍椅上,居高臨下地看著二人,「只是……蕭愛卿罰的真是重了些。」
「臣往日哪敢罰他,分明是他顛倒是非!」蕭監林看著假惺惺的蕭小河心中一陣惡寒,生了這個孽種是他上輩子,不對,上上輩子、生生世世造的孽。
他對王氏的追思也早就被蕭小河消耗至極,他每天盼望的就是王氏顯靈收了蕭小河與她地府團聚。
「陛下!」蕭小河扯著嗓子喊道,聲音上先蓋過蕭監林一籌,「微臣在府中地位您還不知?簡直是豬狗不如……」
鐵向襤小聲提醒著:「將軍,說過了。」
「簡直是連三弟都能騎在微臣頭上撒野,微臣又怎敢嚼父親大人的舌根?」蕭小河及時改口,說罷自顧自地起來,小跑到皇帝面前又跪了下去,「您看看微臣眼下的黑眼圈,公主都說微臣沒有大婚之時英俊了呢。」
蕭小河說的每個字皇帝都懂,湊到一起卻不明白了:「你不英俊了又與你三弟有何干係?」
「陛下莫急,聽臣娓娓道來。」蕭小河清了清嗓子道,「話說微臣出生那日,是個百年難得一遇的好
天氣……」
「朕限你三句話說完。」皇帝面無表情。
「是!」蕭小河捂住嘴,組織好語言道,「三弟前幾日參加文舉,自詡才華無雙,這幾日又擺酒又敲鑼打鼓地慶祝呢,吵得微臣那叫一個昏天暗地頭痛欲裂,微臣拖著疲憊的身之去尋三弟,三弟卻大搖大擺地說什麼『吾日後是要做官的人』……」
「放肆!陛下面前起容得你胡言亂語!」蕭監林氣得也從地上爬了起來,蕭天啟的確擺酒了沒錯,但哪裡有什麼敲鑼打鼓,她蕭小河睡得香甜何時又去求過天啟!
「你才放肆!」皇帝厲聲道,「朕可讓你起來?!」
蕭監林一愣,面色漲的通紅,眼神恨不得將蕭小河生吞活剝,迫於天家威嚴只得慢慢跪回原處。
「看來朕的賜婚果真不錯。妙安愛熱鬧,你家老三也愛熱鬧,這不天造地設的一對?此時宜早不宜遲,婚期就定在下月。」
蕭小河剛想起身聽到皇帝的話驚得一踉蹌坐回了原處,不可置信道:「陛下說的可是太平郡主許妙安……」
「正是,你有意見?」皇帝瞥了一眼蕭小河,蕭小河臉色慘白道,「陛下這可萬萬不可啊,三弟哪裡配得上郡主……」
蕭監林此刻顧不得其他,看蕭小河大吃一驚的模樣竟生出了幾分爽快之感,全然顧不得遭罪的即將是自己的寶貝兒子。
皇帝聽到這熟悉的話頗為頭疼,打斷道:「你三弟配不得,你配得?」
許妙安這個人蕭小河再了解不過了,關於她的那些市井傳言……
全!是!真!的!
世界上只有你想不出來的荒唐事,沒有她做不到的荒唐事,旁人嫁給蕭天啟是倒了八輩子的血霉,嫁給許妙安則是倒了一萬輩子的血霉!
見事已成定居,蕭小河乖巧起身道:「比起微臣,自然還是三弟更合適些,陛下真是聖明啊,三弟與郡主一定會琴瑟和鳴百年好合的!」
蕭小河方才跑得太快,鐵向襤壓根沒反應過來,此時的鐵向襤跪在蕭天啟的後面,他微微抬頭看著面容粗獷被氣得滿臉漲紅的蕭監林,平生第一次對他產生了一種名為同情的情緒。
可憐的蕭老將軍,也要早起半個時辰敷面膜嘍。
皇帝對如此識時務的蕭小河萬分滿意,蕭小河見狀開口:「都怪微臣只顧著自己把正事兒忘了,陛下這次召微臣來可有吩咐?」
「找你來自然是有事的。」皇帝道,「如今邊疆無事,你雖有軍銜在身可整日無所事事,朝也不上軍務也不見得有多少,不如朕為你指一處要職,你且在京中安頓,免得遊手好閒,生了惰性。」
蕭小河心一沉,皇帝這是想變著法兒的削她的權呢,又不禁覺得好笑起來,如今大燕蠢蠢欲動,如此急不可耐,他還真是堅信能在此次武舉中挑出個曠世奇才。
又想馬兒跑又想馬兒不吃草,賠本的買賣蕭小河自然拒絕:「陛下恕罪,這京中職務哪個不是牽絲扳藤的,微臣只怕會惹出禍事兒來,再者微臣的性子您還不了解?惹事兒只會惹出大事兒,微臣可不想給陛下添麻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