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燕見狀不語,徒留許凌自己在原地鬱結,她退到殿後,對李三頃使著眼色。
李三頃沒見過如此鮮活的許凌,他覺得現在的陛下才像個活人,正好奇地看著,見青燕來也只好小步走到了許凌面前,「陛下,時辰不早了,您若不去,恐明妃娘娘會多思。」
「罷了,就此身罷。」許凌點頭,李三頃說的這多思二字,倒讓他想起了一事,他問李三頃道,「昨夜孤走後,皇后可有繼續為難。」
出事兒的話李三頃自會稟告,但許凌就是想問上一問。
「並未,昨夜您走後不久,皇后娘娘也走了,據說走得十分匆忙。」這事兒李三頃同樣滿腹疑惑,「今日也未見娘娘有甚麼動靜。」
按照公孫嬈的性子,不該這麼
安靜才是。
就算有許凌警告,暗地裡也不免會動些手腳,如今消停地何時都未做,真是不像娘娘了。
許凌放下心來,他掃了一眼窗外的天,依舊烈日當空,晴得有幾分發虛。
「讓楚國使團明日就歸楚。」許凌吩咐道。
「是。」
*
昨日鬧得晚了,今日蕭小河一覺睡到中午,她算是發現了,無論何處的床她都不認生,在她眼裡只要能睡覺的就是好床一個。
「許凌來了嗎?」蕭小河剛剛穿戴整齊,伸著懶腰道。
任雁安端著御膳房剛送來的果盤走了進來,她笑道:「還未呢。不過昨日的事兒已經傳的滿宮都是,御膳房的人一看就是見風使舵的,天剛剛亮就派人送來了一堆物件兒,尚宮局也派來好多侍從打掃庭院,您一會兒去看看,保準兒與昨日大不同了。」
蕭小河道:「咱們又不真在這長住下去,這些倒是其次。」
「我只是在想許凌到底打算做什麼。」蕭小河道,「看他昨日那話,分明是有話要單獨同我說,我也想了想,他既然昨日沒殺我,那今日殺我的可能性就不大,我本以為他是要與我合作做什麼事。」
「可都到了這個時辰,他還不緊不慢,也不似是合作的模樣。」蕭小河揪了一個葡萄送到口中,「難道他是存在考驗本將軍的耐心。」
「許是什麼事兒耽擱了,畢竟他如今是皇帝,肯定有許多事要做。」任雁安湊到蕭小河旁邊道,「如若他要同您合作,您會同意,還是繼續謀他性命?」
「你猜呢。」蕭小河道。
「我猜——」任雁安開機之際,門外傳來陣陣嘈雜,二人對視一眼,心照不宣地閉上了嘴。
再次開口時已是全新的話題。
「這果子真甜,都說大燕果蔬豐茂,味甘氣馨,今日嘗到了,方知所言不虛。」蕭小河又拿起了青果遞到嘴邊。
任雁安笑道:「在大楚,燕地來的果子可是十分稀有,殿下如今大飽口福了。」
許凌進來之時,瞧見的就是二人面對著果盤,評頭論足的模樣。
「陛下來了,快坐。」蕭小河話雖對著許凌說,目光卻是瞥向了許凌身後的青燕,二人目光交匯之時,蕭小河還衝她眨了眨眼。
「讓他們都退下。」許凌對著驚錯在原地發懵的青燕道。
「陛下!這,這......」青燕指著蕭小河,又指了指許凌,「這......」
「孤叫人讓他們退下。」許凌又重複了一遍,語氣無喜無怒,平淡異常。
「是......」青燕揉了揉眼睛,又看了眼蕭小河,確定是本人無疑後腳步僵硬地退到了外面。
她雖滿腹疑雲,還是出於本能地將房門緊緊扣上,自己背對著房門,堵在了門口,吩咐李三頃等人道:「你們先退下,一會兒陛下臨行前我去喚你們。」
許凌聽到下人窸窸窣窣離去的聲音,才緩緩開口,「你何為出現在此?」
「殺你的。」蕭小河未有掩飾,許凌只要稍加動腦就不難相出自己前來的目的,雙方都心知肚明的事兒再打啞迷也沒什麼意思,還不如直接說出來坦蕩,「或者是被你殺的。」
「不然你爹怎會輕易放我離開?」
「孤不殺你。」許凌道,「你也莫要殺我。」
「難不成我真要在你宮中做你妃子?」蕭小河不免覺得好笑,她抬頭對許凌道,「陛下自己覺得此事有可能發生嗎?」
「你雖是男子,可孤昔日也是以男子之身居你夫人之位,怎到你這就不可了?」許凌來之前已然想明白,今日無論如何也要將自己心意告知蕭小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