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小河那時捧著許凌給她的名錄,看見有自己,連眉頭都沒皺一下,可是翻來覆去沒有看見蕭天啟的名字,讓她徹底破了大防。。
她搖晃著坐在對面許凌的身子,將許凌搖的六神無主、頭暈目眩,魂兒都飛出去半個也未解她心頭之氣。
「我是想讓蕭天啟受苦才將他折騰來的,怎倒真讓他享受上了!那阿伊也是,見過本將軍這麼英俊倜儻的人後,居然還會喜歡上蕭天啟。」蕭小河忿忿不平, 「就他那德行,現在肯定在暗中嘲笑我,『哎呀,蕭
小河那蠢貨,偷雞不成蝕把米,如今可算把自己搭進去了『。不對……哪裡會是暗中,一想到我會死在他前頭,他現在準兒笑得前仰後合。」
蕭小河撇著嘴把抓了一把桌上的瓜子,又都丟到了桌上撒氣。
万俟微笑著補充:「前仰後合是一定的了,而且還是在阿伊懷中。」
一想到這個場景,蕭小河一陣惡寒,險些將用的膳都吐出來。
「祭天之禮在半月之後,一想到要讓他們如此得意半月,我比死了還難受。」蕭小河拍案而起。
万俟勸慰道:「將軍冷靜,莫要被仇恨沖暈了頭腦,蕭天啟如今笑得多開心,日後就有多後悔。何必為他生氣?」
「你不懂,蕭天啟過一天好日子,我這心裡頭就堵得慌。」蕭小河搖搖頭,目光瞄向了桌上那本寫著三公子大名的狼草情未了,毒計湧上心頭,她陰惻惻地笑道,「我有法子了。」
第201章 蕭小河與蕭天啟僅剩的一……
蕭小河與蕭天啟僅剩的一絲默契讓他精準無誤地猜到了蕭天啟此時此刻的狀態。
甚至她還保守了幾分, 蕭天啟呲著牙已笑了好幾日,全然忘記了自己處境,只要一想到沒幾天蕭小河就要被送去祭天, 他什麼疼啊病啊的盡數好了。
一旦沒人,蕭天啟就自顧自地念叨著:「蕭小河那個蠢貨,還想拉著我一起送死,現在好了吧, 作繭自縛!」
「爹若得知,一定也會高興壞了。」一想到蕭小河是如此憋屈窩囊的死法,蕭天啟走路都有些飄飄然起來。
而且他對阿伊的感情,也產生了那麼一絲微妙的變化, 阿伊的跋扈與許妙安不同, 她沒有半分許妙安身上被寵慣的嬌嗔,而是一種全然屬於上位者的掌控,這讓蕭天啟想到了皇帝。
許家的皇帝還是耶律家的皇帝並不重要, 重要的是掌握著人生殺大權的權勢, 讓人畏懼,又不可避免地被吸引。
「你這幾日似乎十分高興?」阿伊也發現了蕭天啟的異常, 她甚至敏銳猜到了是同與他同來的公主殿下有關,「你不是說你之前從不認識那個所謂公主?」
蕭天啟聽出了阿伊的懷疑,背後出了一身冷汗, 他磕磕巴巴道:「不, 不認識……」
「但是——」蕭天啟慢吞吞地編起了故事, 「在路上,她可是十分跋扈!」
蕭天啟找回了底氣,睜著眼編瞎話是他與蕭小河唯二類似的地方:「她仗著陛下重視她,就派人將給我的衣服、珠寶全都搶了去, 充當她自己的東西!我那一路穿不暖,吃不飽,還要受她責罵,雖是素不相識,我心中怎能不存怨氣?」
「她倒也像是做出這種事的人。」阿伊點點頭,放下了剛才高高升起的警惕,她若有若無地笑道,「那我也算是為你報仇了。」
「是呀,將軍可替我出了這口惡氣。」蕭天啟甜甜地笑道,阿伊說喜歡看他笑,因為蕭小河喜歡笑。
雖然阿伊與蕭小河正面接觸的次數屈指可數,但她對蕭小河似乎十分了解,蕭天啟心中生出了一絲莫名嫉妒。
「被火燒應當很疼吧。」蕭天啟惡毒地想著,「誰讓她又不識好歹又為人豪橫,也是活該。陛下雖向著他,在這等大事兒上也不可能拎不清,這回啊,可真是大羅神仙來了都救不了她!」
阿伊爽朗笑著:「陛下的反應倒是比我想像冷靜,也是,他那個人素不是被感情左右者,是我之前多想了。」
阿伊並不信許凌,但宮中的眼線回稟未有異樣方讓阿伊放了心。
在她眼中,無論許凌還是楚國公主,亦或者是公孫嬈,都是小她十餘歲的小屁孩,她似乎從未想過他們會察覺宮中被她安插眼線這件事。
為將者,骨子中都是自負的,蕭小河如此,阿伊如此。
「被火燒當然疼了,蕭子客為人陰險至極,昔日就曾以火攻城,我親眼目睹我大燕將士在火海喪生。」阿伊平靜地敘述著,未有怨恨也未有憤慨,甚至連悲憫都沒有,對她來說似乎只是對妾室的談資,「我有個部下被燒得四肢沒了,人還活著,他說那是一種持續的撕裂之感,就好似一百頭熊撲在你身上啃齧,而你又無可奈何,甚至連反抗的權利都沒有。」
一百頭熊……蕭天啟打了個瑟縮,心中卻越發暢快,若非情勢不允,他真想跑到蕭小河面前落井下石,狠狠奚落,就似那日她去牢中見他和爹一樣。
蕭天啟不難感受到,蕭監林的內心深處其實是懼怕蕭小河的,而如今在他的努力之下,讓張牙舞爪的蕭小河以極為痛苦的方式死去,在爽快之外,蕭天啟更覺自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