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宮先前一直不理解祭祀之用,如今也算明了了,除祭祀外,在此等局面之下,屬實也沒有好的法子出現。」公孫嬈道,「說不定真是老天的旨意罷。」
「狗屁老天的旨意。」蕭小河見公孫嬈越說越歪,從床上掙扎了起來,聯繫不到李尋梅,蕭小河屬實著急了幾日,好在還有鐵向襤等人可以為她打探軍中動向,稍有不對蕭小河亦能第一時間反應。
公孫嬈不悅道:「你罵我做甚?!」
「我罵你是老天的旨意。」蕭小河伸了個懶腰,捋了捋亂蓬蓬的頭髮。
「你呢,就好生安心地回去等著,我也要為明天做一些準備了。」蕭小河推著公孫嬈走了出去,待公孫嬈一走,她就將大門緊逼。
公孫嬈實是擔憂蕭小河所說的準備,她心裡總是沒著底,想了想,她躡手躡腳地走到了窗邊,剛欲偷看,唰地一聲,窗戶被關得嚴嚴實實。
公孫嬈被嚇了一跳,反應過來冷哼道:「本宮才不稀罕偷看!」
待公孫嬈走後不過半個時辰,原本郎朗晴日驀地黯了下來,風將花瓣吹散了一地,還未來得及引人憐惜,暴雨驟然而至。
蕭小河起初還與任雁安講話,後來雨下得實是大了,二人交流亦成了困難之事,只得悻悻閉嘴,等待雨停。
雷電在雲層之中一閃一閃,這處驀地亮後又暗了下來,緊接著旁處的雷電探出頭顱,就這樣交替持續了半夜,雨方有變小趨向。
第二日眾人起床時,已然重見明媚日光身軀。
正逢國師算好的祭天之日,時下各人心情迥異,論說悲傷者,一隻手都數不過來,氣憤不甘者也是眾多。
但論起開心,蕭天啟自認當屬第一。
與蕭小河相處度過的二十年,他捫心自問,從未將蕭小河壓下去過,哪怕是陰謀詭計,都鬥不過他——哪怕一次。
可未料風水輪流轉,這報仇的日子終究是被他蕭天啟等到。
「大將軍,我們何時出發?」蕭天啟迫不及待地問道。
阿伊難得今日心情不壞,掃了蕭天啟一眼道:「今
日先要在城牆行祭詞,到時百姓都會圍觀,你我不便出面,待他們臨行之時再過去也不遲。」
蕭天啟一聽這還得了,他想要看得就是蕭小河追悔莫及、死到臨頭的懼顫模樣,若是錯過,豈不是白白浪費了大好光陰?!
「大將軍!」蕭天啟站了起來,看阿伊不見怒意,大著膽子嗔怪道,「這祭天分明是您的主意,您若是不去的話,到時候南邊水真停了,功勞豈不是沒您的份了?到時候百姓可都會念著陛下的好,您真是虧大了!」
「說不定寧願念著宣安侯的好都想不起將軍來。」蕭天啟存心搬出了宣安侯,阿伊聞此抬了頭,將手中摺子慢慢放回了桌上。
「這倒也有理,我去不去無所謂,不能讓公孫家的白白占了便宜。」阿伊冷笑道。
她振袖俶冠,已有決定,於是向門外侍立之人高呼道:「備馬!」
第204章 許是難得的大晴之日……
許是難得的大晴之日, 或是想目睹百年未遇的祭天之行,城門之下,自卯時起就陸陸續續來人等待, 待到國師算定的午時,大道之上已是水泄不通,步履維艱。
祭天之禮從上到下是阿伊一手操辦,選定的童男童女與世家女子也都出於她手, 現場又聞陣陣哭啼咒罵阿伊之聲,皆是被選定行祭者的家眷,不過這聲音並未持續多久,很快就被車馬叫嚷聲蓋過。
蕭小河先前從不知道大燕還有個國師, 聽許凌講, 國師之位形同虛設,一般的祭祀交由禮部完成,這個世代傳承的家族有些時候一朝下來也無需做半件事, 卻有俸祿可拿, 實是令人嫉恨。
取左清右濁之意,諸如蕭小河一類「祭品」應立於城樓右方的內側, 左側乃是許凌及公孫尛等朝中重臣。
右側的人蕭小河一個都不認得,她想了想,趁無人注意轉了一大圈來到了左側, 一屁股坐在了公孫嬈身旁。
「今日來的人比我想的還要多。」蕭小河同公孫嬈道, 此時的公孫嬈正一心牽掛著對面的公孫皓, 已無心緒同蕭小河閒扯。
許凌見狀輕聲道:「人是多了。」
蕭小河不理睬許凌,見公孫嬈不同她講話,又把目光放在了公孫尛身上:「公孫大人許多未見,今日臉色怎如此不好看?」
公孫尛心中罵道, 為何不好看誰還有你清楚?他的聲音像是從牙縫中擠出來一般:「昨夜輾轉反側未曾睡好,今日就成了這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