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纖柔的手捏著自己衣擺的一角,即使再強裝鎮定也掩蓋不了她顫抖著的手。
「怎麼不說話?」鶴春山輕打響指,熄滅的燭火應聲再次被點燃,柔和的火光將他原先冷硬的面龐線條襯得柔和幾分。
「是你喚的吾名?」
他的聲音此次中夾雜著些許壓抑的瘋狂,倘若不仔細聽的話,定然是聽不出來的。
沈平蕪想也不想就往後藏了藏,雖然不知道這個傳說中應該早已身死的魔頭為何會突然出現。
但是沈平蕪決定裝傻。
她搖搖頭,一副什麼都不知道的模樣回望向鶴春山。
鶴春山瞧見她這副模樣,唇角勾起一抹弧度,吐出的字句卻讓沈平蕪如臨大敵。
「既然如此,那也一併殺了。」
說罷,他僅僅是一個晃影,便在沈平蕪沒有反應過來的情況下出現在了她的身後。
男人的體溫很低,僅僅是靠近都叫沈平蕪直打哆嗦,刺骨的寒意從身後一點一點瀰漫上心頭。
「我覺得不用這麼一併!!」
沈平蕪瞪大眼睛,猛地捂住自己的後頸,生怕下一秒男人的手便會扣在自己的脖子處徹底捏碎。
她差點忘記了,眼前這個人乃是百年前修仙界聞風喪膽的魔頭,殺人不眨眼,以虐殺為樂。
「那我再問你一次,是你喚的嗎?」
他嘴角勾起一個柔和的笑,整個人看上去似和煦的春風一般,可身上厚重的血腥味如何也忽略不了。
沈平蕪這次學乖了,在他再次開口詢問的情況下,腦袋點得如同彈簧一般,生怕下一秒就會被男人逮住捏碎。
「是我是我。」
鶴春山雙手抱胸,俯身打量著眼前的少女,灼灼的視線仿佛要將沈平蕪的身上給盯出個洞來。
「我的本名也是你能喚的?」鶴春山身上的輕甲閃過寒光,如同他說出的話一般讓人覺得心寒。
沈平蕪:
怎麼感覺不管怎麼說都是死路一條呢?
「你沒聽過一句古話嗎?」
沈平蕪悶悶地開口,像是已經放棄了所有的抵抗。
鶴春山難得被激起了興趣,微挑眉梢等待著沈平蕪的下一句,只聽見少女鬱悶地吐出幾個字。
「殺生不虐生。」
鶴春山瞧著面前抖得跟篩子一樣的沈平蕪,低聲輕笑,突然覺得心情大好。
「殺生不虐生?」
他若有所思地重複了一遍沈平蕪剛剛說出來的那句古話,像是在思考什麼一樣。
隨後摸著自己的下巴笑眯眯看向沈平蕪:「我怎麼記得,這是你們仙家的說辭。」
「仙家的說辭,如何能夠用到我的身上呢?」
鶴春山分明在笑,只是這笑意卻讓人如墜冰窖。
正當沈平蕪以為自己真的要完蛋的時候,鶴春山卻並沒有著急直接捏碎她的腦袋。
他反而是饒有興致地在祠堂四周轉悠了一圈,衣擺處滴落的血珠一點一滴沁在雪裡,像散落在地的瑪瑙。
「應該就是這裡!」
突然,古廟外突然傳來了一陣吵雜的聲音,沈平蕪覺得似乎有些耳熟。
是那些仙家大派的弟子!
他們為何會突然出現在此處?
她大腦飛速運轉著,下意識就看向正在祠堂內踱步毫不著急的鶴春山。
只見男人絲毫也不慌張,像是根本就沒有在意正在不斷靠近的仙家大派弟子。
她顫抖著嗓音朝著鶴春山道:「他們都是仙門大派弟子,你再不走被他們認出來了,可就不好離開了。」
「按照古書上留下來的線索,應該就是在此處才對!」
那行人的聲音越來越近,就連沈平蕪都忍不住屏住呼吸,心跳加速。
雖然屋外那一行人並沒有給過自己活路,但是倘若能夠作為一個威懾的存在,將身邊這個男人給嚇退倒也不失為一件美事。
「你現在可以大喊一聲,說不定他們會衝進來救你。」
鶴春山笑盈盈地站在原地,面上沒有絲毫的慌亂,甚至還有閒工夫給沈平蕪出謀劃策。
雖然他嘴上這麼說著,冰涼的手掌卻悄無聲息地貼近。
「你覺得是你擰斷我脖子快,還是我喊出聲音快。」沈平蕪面無表情地看著眼前的男人。
「我不知道。」
鶴春山彎了彎眼眸,身上厚重的血腥味刺鼻至極,但是他就好像是早已習慣了這種味道,甚至連神色都沒有任何變化。
「不過可以試一試,你覺得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