並且和魔頭還有個孩子。
是的,沒錯,我與魔頭有個孩子。
一行人乘著馬車搖搖晃晃上路,沈平蕪有些感慨地摸了摸懷中的鮫人珠,冷不丁冒出來一個念頭。
沈平蕪仔細想了想,接著從一層的包裹中摸索出來一塊珍藏許久的令牌,那令牌上雕刻著一朵含苞待放的海棠花,正中央還沁著一抹紅。
唯獨有些可惜的是。
那枚上好的玉佩缺失了半塊。
她小心翼翼地將那枚玉佩覆蓋在鮫人珠上,還未來得及收回手,祝遙光便率先一步注意到了。
「這枚玉佩是鶴春山給你的嗎?」祝遙光仔細看了看,接著有些按耐不住地開口,視線不斷打量著沈平蕪懷中的那半塊玉佩。
「什麼?」
沈平蕪先是一愣。
接著搖搖頭,如實地解釋道:「這半塊玉佩是我的伴仙之物。」
伴仙之物,是每位肉身凡胎化仙時會一同仙化的東西,能夠提供微弱的靈力來供給修行。
那些靈力或許對於已經步入仙道的修煉之人有些微不足道。
但是對於還未孵化的小鮫人,可謂是有幫助極了。
果不其然,當那枚玉佩融入鮫人珠之中時,圓潤的表面竟然散發出了淡淡的光芒,本來折騰得有些虛弱的小鮫人似乎又一次獲得了力量,變得容光煥發起來。
這兩枚殘玉拼湊起來,不就是一塊完整的玉?
祝遙光在心裡默默想著,眼睛不可避免地又瞥向沈平蕪手中的那半塊玉。
這倒是引起了沈平蕪的好奇。
往日裡,祝姐姐可從未有過這番神情。
她將手中的玉佩大大方方露在祝遙光的眼前,歪著頭有些好奇道:「祝姐姐,我的伴仙玉怎麼了嗎?」
祝遙光面上一僵,卻一時間不知道該不該和沈平蕪提起,鶴春山有一塊與她相似的殘玉。
因此,一向帶著柔意的臉上難得出現了僵硬。
變得有些奇怪起來。
她抿唇,似是有些不知該如何開口。
鶴春山卻在此時開了口,低沉的聲音裡帶著一絲慵懶與淡然:「既然如此,那這枚殘玉也一同給了吧。」
說罷,他抬手遞過來一枚成色與品相都極其相似的殘玉。
只是一眼,沈平蕪便清晰地認識到自己的伴仙玉與鶴春山手中的那枚殘玉應該是出自同一塊。
「你你怎麼會有這個?」
見到鶴春山遞過來的這半塊殘玉,沈平蕪似乎是觸及某種開關一樣,她面露困惑,又有些好奇地開口。
「這塊殘玉是從哪裡來的?」
鶴春山似乎是聽到了什麼笑話,喉間溢出一絲笑,接著將那半塊玉佩隨手丟進了沈平蕪懷中的鮫人珠上。
他的指尖搭在一側的木製窗口處,有一下沒一下地敲擊著,托著下頜似乎只是處理了一件不用的垃圾。
可是沈平蕪卻覺出了一絲不對勁。
她抱著懷中的鮫人珠,只見鶴春山那半塊殘玉只是融進去,便與自己的那枚發生了劇烈的互動,竟然開始不斷旋轉,二者冒出殷紅與雪白的顏色。
直至震動漸漸停了下來。
「既然它認了我作爹,送點見面禮不是很正常嗎?」
鶴春山注意到沈平蕪望向自己的視線,滿不在乎地開口,似乎並不欲過多去解釋什麼。
見狀,沈平蕪也只得在心中默默嘀咕了兩句。
也不知道鶴春山今日究竟是要搞哪一出,竟然一點也不尷尬。
鶴春山的那塊殘玉也不是普通的玉,竟然能夠隨沈平蕪的伴仙玉一樣,供給源源不斷的力量。
只是那力量卻並不是像正道靈力一樣,反而更像是祟氣?
沈平蕪注意到這一點,剛剛鬆懈下去的心又一次提了起來,她乾巴巴道:「可是你這個好像是祟氣?」
「嗯。」
沈平蕪沉默了,雖然與鶴春山之間的氣氛依舊有些彆扭與尷尬,但是強大的責任感還是讓她堅決挺身而出:
「激烈的祟氣不是容易走火入魔嗎?」
馬車輪子碾過地面上的石子,車廂內發生了輕微的顛簸,叫沈平蕪抱著的手一揚。
糟糕!
沈平蕪心頭一緊,望著脫手的鮫人珠,剛想要動用靈力護住那鮫人珠,下一秒有一股更為霸道的靈力拖住了那顆鮫人珠。
原先晃蕩的鮫人珠在半空中穩穩噹噹地漂浮著。
窗外月色皎皎,一陣夜風吹過,將鶴春山悠悠的聲音一同傳入耳朵之中:
「只有強者才配做我的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