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撇了撇嘴, 最終還是認命地朝著山路走去。
「快點快點,別到時候被他人搶了先。」沈平蕪一邊將手擋在額前仰頭,望著高聳入雲的山巒, 一邊催促道。
扭頭就看見身後的鶴春山依舊是氣定神閒的模樣。
「你怎麼一點都不著急。」沈平蕪疑問了一聲:「若是被其他人搶先了, 我們便回不去了。」
沈平蕪著急,腳下的步伐不斷加快。
可鶴春山卻只是淡淡地掃了眼高聳入雲的山峰, 剛想要說何處於自己而言並無區別, 但是在看到沈平蕪焦急的神情。
他莫名聯想到了賀春山與自己對視的那一眼。
好吧,其實還是有點著急的。
畢竟,如今的沈平蕪到底是占了賀春山的阿蕪身體。
神山與普通山巒不同,不僅有危險的瘴氣,四處的陷阱叫人應接不暇, 尤其是當沈平蕪不小心踩中捕獸夾的時候。
鶴春山蹙了眉,正想要叫沈平蕪站在自己的身後, 誰料下一秒就聽見了沈平蕪的驚呼聲。
「嘶——」
仙體到底與凡人之軀有些不太一樣,沈平蕪小心翼翼地看著自己腳踝處泛著寒光的捕獸夾, 頭皮發麻。
若是凡人之軀,恐怕這一夾都要將腳踝夾斷了。
仙界弟子常年與妖魔打鬥,在未開化的神山布下捕獸夾倒也是常態,可偏偏這些捕獸夾被法術藏匿了蹤影。
沈平蕪一踩一個準。
「還能再倒霉些嗎?」沈平蕪問。
她有些無奈地仰天長嘆,腳踝處陣陣疼痛讓她倒吸了一口涼氣。
腳踝上的傷倒也沒有多嚴重,但是到底得吃些皮肉之痛,鶴春山用劍鞘撐開捕獸夾,發出叮噹的聲響。
沒有了鐵器的利刃,少女潔白的腿襪瞬間沁出殷紅的鮮血,在艷陽下顯得尤為顯眼。
素白的鞋襪上點綴著點點紅梅。
鶴春山抬起手,剛想要繪製療愈之術,卻被沈平蕪提醒道:「這地方用不了法術啊!」
男人的手懸在半空之中,眉眼間夾雜著一絲沉鬱,以及難以掩飾的煩躁。
他看著沈平蕪腳踝處止不住的鮮血,一直無所謂的神情終於有所收斂,單膝跪在沈平蕪的面前,把著少女手上的腳踝。
「這——」
沈平蕪錯愕地看著鶴春山的動作。
只是低頭。
鶴春山竟然伸手脫下了她的鞋襪,露出素白的肌膚與小巧的腳掌。
沒有了鞋襪的遮擋,乍一下裸露在空氣中的腳泛起陣陣戰慄,尤其是鶴春山略帶薄繭的指腹正握著自己纖細的腳踝。
沈平蕪有些害羞地往後縮了縮。
那雙含著羞意的眸子散亂游移,一會瞧瞧天,一會瞧瞧地,然後慢慢聚焦,看向了眼前的男人。
見到鶴春山將自己的腳放在他的腿上,沈平蕪一時間有些著急地攥住了鶴春山的手腕,抿起的唇瓣微微動了幾下。
「這樣不好」
「光天化日,脫鞋襪」
從前高高在上,叫修仙界上下聞風喪膽的魔頭,竟然單膝跪在了自己的面前。
這誰能想得到?
沈平蕪的腳很白,腳趾小巧且泛著粉嫩,在暴露於視線之下,甚至有些害羞地蜷縮了起來。
「腳還要不要了?」
鶴春山只是極其淡然地掃了沈平蕪一眼,語氣里透著一絲寒意。
沈平蕪垂眸。
她縮縮脖頸,不敢再開口說話。
自己的腳踩在男人的衣袍上,素白與青玉色相重疊,帶著一種說不出的萎靡之感。
鶴春山冷臉處理著沈平蕪腳踝的傷口,眼睛都沒有眨一下便將衣擺撕下來一塊布料。
手法嫻熟地將沈平蕪腳踝的傷口包紮起來。
「好了。」鶴春山鬆開對沈平蕪腳的桎梏,輕聲道。
「哇,沒想到你包紮傷口的蝴蝶結打這麼漂亮!」沈平蕪此刻也顧不上害羞了,看著自己腳踝處那標準的蝴蝶結,莫名有些驚訝。
她本以為鶴春山會是那種隨意處理傷口的人。
沒想到包紮的蝴蝶結會這麼精緻漂亮,就好似一件藝術品一樣。
「是嗎?再不注意一點的話,我包屍體的裹屍布也很漂亮。」鶴春山嗤笑一聲,話語中透露著一絲刻薄。
沈平蕪聽出了他的言外之意。
有些心虛地移開視線。
「我這不是有些著急了嘛。」沈平蕪瞧著距離他們越來越近的仙都弟子,零碎的腳步聲近在咫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