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該起床了,教練已經到樓下了。」
記憶漸漸浮現,眼前的人正是她小時候的保姆孫阿姨,在她十六歲那年,她開始在世界各地打積分賽,居無定所,也就讓孫阿姨退休回鄉了。
這是怎麼回事?
容遠鴻低頭,她的手腳似乎變小了些許。後背爬上了冷汗,她想,是回到了從前,還是之前的一切都是夢?
「好,我知道了。」容遠鴻慢慢從床上起來,拿起床頭柜上小小的手機解鎖,2013年5月10日,她強迫自己鎮定下來。
那道貫穿心臟的傷口似乎還殘留著痛感,容遠鴻緊攥著雙拳,應該是……回來了。
她回到了十歲,她剛開始打網球這一年。
這座房子完全是空蕩蕩的,沒有一點人氣兒,華麗、精美且冷漠地注視著容遠鴻,但她早就習慣了。
她自幼失去雙親,父母生前經商,留下她這輩子花不完的財產。戶口掛在舅舅家,可也沒人想去照顧別人家衣食無憂的孩子。
容遠鴻簡單洗漱了下,拿起房間裡的球拍,紅色的,她對這個拍太不熟悉。打職業後,她的球拍全部出自定製,她有腱鞘炎,所以拍柄不能太硬,她的握力很差,所以拍柄需要更粗。
這麼說來,她簡直完全不適合打網球。
即使是重生回來,對於她而言也沒有任何金手指,容遠鴻默默地想,她之前確有自己鑽研的一套打法技術,然而對於現在的身體來說,是絕對不可能實現的。
容遠鴻沒吃早飯,跑下樓直奔後院網球場。教練李偉明似乎沒想到她這麼快就過來了,推著一車球來到網對面,「容小姐吃飯了嗎?咱們不著急,你可以吃完飯再來練。」
她的心跳很快,也許是因為剛剛奔跑的速度太快,壓迫了她差勁的心肺功能,也許是因為她甫一踏上這片網球場,渾身上下的血液就變得沸騰不息,瞬間跑熱了她的整顆心臟。
「不用,」容遠鴻盯著那車黃澄澄的網球,「現在就開始練。」
先是體能訓練,往返跑摸球,繩梯練習,容遠鴻的腿沒跑一會兒就酸了。
李偉明是知道她的家庭的,小心翼翼不敢惹惱她,生怕她一氣之下就不練網球,他便再也不好找到這樣的肥差。於是建議道,「要不咱們休息一會兒?」
其實他心裡鄙夷,一個富家女,為了附庸風雅練練網球,多半沒多會兒就嬌滴滴地喊累了,他一寬慰,再隨便教點動作,保證她每個球都能撈過網便是了。
容遠鴻聞言,抬頭看他一眼,若不是她重生而來,十歲的她就要被李偉明哄騙得決定休息了。
打職業有快三年,她清楚她的身體狀況,現在加緊練習體能才是關鍵,還沒練多少就放棄,當然是教練想要輕鬆撈錢,不想盡心盡力地教學。
突然,她頓了頓,腦海中浮現出一個想法。
有可能她的身體素質一直不好,是因為所有人,包括她自己都先入為主地認為不可能好。
就像面前的李偉明,他已經認定一個瘦弱的女孩不可能堅持下來,富家女更在意身材的苗條纖細,又怎麼會教她如何鍛鍊出肌肉呢。
容遠鴻只是沉默,捋了把頭髮,運動T恤因汗漬而緊緊貼在後背,她活動了下緊張的肩膀,腳下步伐不停,忽略酸澀難忍的感覺。
直到反覆練到身體極限,容遠鴻輕輕撐著膝蓋喘氣,「您明天不用來了。」
「什麼?容小姐,這……你不想練網球了?」
「想練,但不需要你教了。」容遠鴻拿起毛巾擦汗,太陽下,她的髮絲被裹了層金箔,在李偉明眼裡,她的一雙眼睛卻似一把冷刃,直直地劈開黑與白,光與影。
李偉明惱羞成怒:「什麼意思?你自己練你能練懂?網球這個東西這麼深奧,有的你練!還真以為自己是世界冠軍?我看你練兩天就放棄了。」
「你不信我,我憑什麼要請你當教練?」容遠鴻沉靜問。
「就憑我比你多打那麼多年網球,我比你懂得多,沒有人教你練不成!」李偉明翻來覆去便是那兩句話,「你現在打球姿勢有很大問題,我一直護著你的面子才沒說,你從一開始就是錯的。」
「哦,那你說說哪錯了?」容遠鴻開始在一旁練習揮拍,她揮得很慢,在適應自己突然變小變弱的身體。
她剛憑不過硬的基本功和體能搶七戰勝塔吉亞娜,簡言之,全靠技術。
李偉明現在竟質疑起她從一開始學球的動作就是錯誤的。
「從最簡單的來說吧,引拍就不正確,正確的引拍應該是高引拍,從上……」李偉明一邊說一邊演示,「這樣才能構成完整的動力鏈。」=quothrg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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