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殿外,薛夫人探頭看著他跪下點燈的背影,青年身形高挑,方及弱冠,雖瘦削卻並不顯病弱,長眉入鬢,唇朱膚白,行走間頗有些南方才子的雅致風流。

「這徐無咎樣貌也是出挑,姝菱嫁給他,也不吃虧。」

薛夫人面有喜色,又派婆子悄悄地去打聽徐辭言是給誰供燈,聽說是給白巍之後,更是滿意。

「是個重情的好孩子。」

薛夫人笑笑,抬腳往後院裡走,「姝菱,娘去後頭的院裡,難得出來,你自個去廟裡逛逛。」

「嗯?」楊姝菱正背著她們看遠處的青山,聞言轉過頭來一笑,「我去後山里下棋。」

這護國寺常有貴人往來,安全這方面沒得說,薛夫人心底急切,一揮手,讓女兒自個去了。

徐辭言上完了香,聽僧人說方丈慧善在後山院子裡修禪,興致勃勃地抱了一方棋盤就往山上去了。

僧人取青石鋪路,蜿蜒曲折,正值盛夏竹林茂密,細長青翠的竹葉落在小徑上,趣味非凡。

一路上有不少的小院落供給香客們休息,再走得深些,道路盡頭就出現一間青石小院,竹門半掩。

「可是徐施主?」院外灑掃的小童見了他,和手行禮,笑道:「我家師傅還在外頭參禪,施主不妨靜坐片刻。」

「有勞。」徐辭言笑笑,進了院去,小院一片簡素,檐下有陶缸一口,支蓮亭立,竹影婆娑映在地上,和蓮花影子一處,交映相趣。

徐辭言左右看了看,院內有一石桌,上頭落了幾片竹葉。

他把葉子拂開,擺上困擾許久的殘局,預備著等慧善方丈回來以後請教。

「喵——」

林子深處,忽然有小貓的叫聲傳來,徐辭言走近一看,竹葉遮蓋深處有一石,平滑似榻。

一隻大橘貓懶洋洋地趴在上頭,見著人來了也不躲,揚起尾巴拍拍飛幾片竹葉。

「喵……」這橘貓養得極好,一身黃毛油光水滑的,徐辭言看得心底痒痒,喵喵叫著小心翼翼地湊過去,一把把它抄到懷裡。

真肥!

一抱到,他不由得感慨一聲,這麼大一隻貓,竟然是是實心的。

想到貓他難免想起早年寫的小說,這麼多年下去,在梁掌柜的幾人的監督下,縱然他再鴿子也寫完了。

《喵小黑歷險記》風靡山南一帶,甚至已經傳到旁邊幾個省去了。

人人都在猜,這書的作者必然是個上了年歲頗有生活情趣和閱歷的老頭子,不然怎麼能寫出這般言淺意深又富有趣味的書來。

徐辭言收著銀子,美美隱身。

說起來他家現在的院子,大半都靠喵小黑養活的。

「喵喵~」

和活潑好動的小黑貓不同,這護國寺里的大橘也頗得幾分不動如山的佛家真傳,被人抱在懷裡揉捏個滾圓,也只是懶洋洋地叫叫。

徐辭言半靠在石上,一雙手順著擼貓,林下清涼,摸著摸著漸漸睡著過去。

另一頭,楊姝菱打發了侍女,頗為閒適地撿了幾片竹葉捏在指尖,一路順著石子路往上。

她早些年意外救下一群幼兒,有心收留照顧。

只那些孩子多是被煙柳巷子裡姑娘們產下拋棄的,出身不好言說,又怕家裡不讓,便悄悄地取了私房在南山山下貸了個院子,雇了個老嬤嬤過去照顧他們。

那時候年幼,縱使楊姝菱向來穩重端方,面對一群哇哇直哭的孩子也難免手足無措,全靠著往日裡哄弟弟的經驗去哄。

只是那時弟弟身邊還有奶嬤嬤,哪裡是靠她一個小姑娘哄住的,眼下哄起一堆孩子來,更是力不從心。

好在護國寺的慧善方丈循著哭聲過來看見,幫忙照顧了幾日,才讓楊姝菱抽出手來,四下打點妥當。

後來薛夫人知道了這事,也沒多說,派人把小院接手了,也鬆口讓女兒前來探望。

幾年下來,楊姝菱和慧善方丈熟悉了起來,兩人都擅棋,來護國寺上香的時候,楊姝菱總會和老者手談一局。

灑掃的小童不在,楊姝菱沒想到,今日院子裡多了另一個前來拜訪的人。

「咦?」

進了小院,楊姝菱心底微微一驚,石桌上已經擺了棋盤,上面黑白棋子交替,倒像是個殘局。

半盤已過,勝負未分,黑棋落子奇詭,十面埋伏。而白棋初時勢如破竹,眼下卻龍困淺灘,顯出頹勢來。

左右無人,她只當是慧善方丈走時留下的,便斜坐在石椅上,以手扶顎,認真地觀詳起來。

「這棋風倒不像慧善大師往日裡的……」楊姝菱看得認真,她和慧善方丈熟悉,觀棋如觀人,自然能看出這不似老者平和的棋風。

只這殘局精妙,比起古書上記載在名局也不相上下,便以為是方丈新得的棋譜,不甚多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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