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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時間隔離開今陽過去了一月有餘,時令已轉深冬,翌日便能啟程迴轉。雲湄趁著許問涯掣於冗務,悄悄托姜姑姑給江陵回了封信。

宋浸情已經在今陽侯著了。

一切已然塵埃落定。

浸至浴桶中,軀體被溫熱的水流包裹,亂紛紛的思緒盡皆拋之腦後,雲湄久違地感受到了心定。

可不知怎地,還沒舒坦多久,興許是乍冷乍熱,她胸腔里陡然泛起一陣呼之欲出的噁心之感亟待紓解,承榴替她擦背時,手上的巾子猛然一錯,一截被許問涯養得愈發白皙的腰腹倏而支起,只聽水聲嘩啦,承榴不明所以地抬眼瞧去,見雲湄半個身子倚在浴桶邊沿,正止不住地乾嘔著。

第76章 巧飾偽(七十六) 「我許兆玉又不是非……

風雪彌天。

雲湄收回褰簾的手, 放在膝蓋上搓了搓,道:「瞧著快到京城了,郎君要先入宮嗎?」

「先送娘子回清源居。」許問涯牽過她的手, 握在掌心傳遞熱意, 「身上好些了麼?我放心不下。」

原是前幾日, 許問涯的一位部屬送了反季的魚膾來,為飯席填了一抹活味, 肉質鮮嫩彈牙,雲湄便多用了幾筷子。昨夜沐浴時猝然乾嘔, 隨行的醫工匆忙診斷過後,道是生冷傷胃, 這才有了噁心的反應。

許問涯攏著雲湄的手, 貼在她小腹, 笑意不明,垂目凝視著那處說:「我還以為是有動靜了。」

雲湄做出靦腆嗔怪的神色笑了笑,心中卻想,這輩子怕是無緣有你許問涯的動靜了。緩育丸的效用絲絲入骨,使她的身體不適合孕育子息, 要真有動靜, 那才是突兀、怪哉。

雲湄岔開話題道:「車把式特意走的貼近京城的道, 郎君述職耽誤不得,怎地突然要先送我回清源居?」

許問涯將她攬入懷裡, 抬手輕柔地撫摩著她的髮絲,又一次強調:「我說過了——因為放心不下。」

他的懷抱溫熱有力,雲湄被他收攬的動作帶得貼在了他的側頸處,耳畔不住地蕩漾開脈搏的跳動。直到此刻,雲湄才真切意識到, 她與許問涯很快便要徹底地分別了,或許就在今夜。她倏而後知後覺地生出一種極濃的眷戀。

倘或照尋常來說,這個時候她該有一句賢良體貼的「夫君不必擔心我,自去忙」,但云湄甫一抬眼,便撞入許問涯幽邃凝定的目光里,那視線莫名濃稠厚重,將她整個人框定。在這電光石火間,雲湄甚至產生了錯覺——似乎他也有無限的、壓抑的不可言說鬱結於心。

「……」雲湄仿佛被烈烈的熱火炙燙,驟然垂下眼睛,僵硬地靠在他側頸處,瓮聲瓮氣地道,「那夫君就送到門上吧,我沒那麼金貴,只是吐得虛了點兒而已,裡頭的路有丫鬟牽著,想來沒什麼大礙的。」

許問涯沒有答話,下顎微抬,倚住了她的發頂,雙眼輕闔,似是在閉目養神,但長眉始終微微凝蹙著,不知在思忖些什麼。

雲湄心中疑惑,卻也見怪不怪了。許問涯近來總是這般反常,有時候二人聊著聊著,他便好似陷入了某種難捱的境地,獨留他自己一個人做著抗爭。

「嘶……夫君,你弄疼我了。」每每此時,雲湄不好打擾,這回忍了半晌,實在疼得受不了,才發聲。

許問涯驟然睜眼,垂頭一瞧,見雲湄一隻手腕印出了他鮮明的指痕,便連套在腕子上的玉結環都差點被他攥得變了形。

「對不起,我……」他清醒了些許,卻也吐不出幾個字,「我……」半晌,他弓下身子,肘撐在膝上,一手成拳壓於眉心,雙眼深闔,狀似痛苦。

雲湄見狀趕忙關切道:「這是怎麼了?……夫君?」

她滿以為他身上不大舒坦,四下試探著拍了拍,撫著他的脊背道:「我叫車把式快點兒,吩咐他們預備把府醫請來!」

許問涯睜開眼睛,長吁了一口氣,忽而搖頭淡笑,輕聲說:「這不是醫工能治的病。」

雲湄沒大聽清,「嗯?」

許問涯已然側過身來,將她深深地、無間地擁進了懷裡,幾乎快令她呼吸不能。

雲湄怔忡住了,畢竟她還從未見過許問涯這般脆弱情態。不過轉念想想,她從前當奴婢伺候人的時候也有千般苦楚,許問涯雖則當權得勢,但能者多勞,值此朝遷市變之際,想來也擔負著諸多難以訴諸於口的壓力——雲湄自我麻痹,儘量撇開危險的所在,如是地將許問涯頻頻反常的緣由往旁處想著。

她探手拍拍他的脊背,輕聲說:「夫君槃槃大才,責無旁貸,是會幸苦些。我不通朝事,解憂無能,只好在清源居打窩,造出一個溫柔鄉,夫君累了就回

來歇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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