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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們不大識得雲湄,但見喬子惟吩咐他們先行侍奉雲湄,便也對她塌肩打拱、恭敬非常,聽說是表姑娘後,便倍加殷勤了。

——府上誰人不知曉少爺自小便掛心雲家那位表姑娘?

雖然老爺從來都不樂見這回事,但他們這些隨身伺候少爺的,未來可是要仰賴少爺過活的,自然百般順著他的心意來。

雲湄起先其實是不大樂意跟喬子惟回喬家的。她以為他會先住在官署、驛館之類的地方,才答應同他一路,不然她自己在當地找個地方賃下就好了,幹嘛非得跟他一塊兒。

喬老爺自從元配過世後,便極力遏止兒子與那位表妹來往,二人爭執頗多,還是後來喬子惟自己考取功名、能夠自立,才與雲湄恢復了通信。

可是,喬老爺並不會因此而歡迎她的。喬老爺原本便對元配總是沖母家弟弟伸出援手而怨懟頗多,連帶著也不會喜歡雲湄。

是以,雲湄滿以為喬子惟既然下定了要跟她過日子的決心,應當是不會再回喬家,而是自行在洞庭置業另起門戶。結果走到半途,兩人頭一回開始商量起這件事情,雲湄才知道喬子惟要帶自己回喬家。

雲湄不願意,喬子惟便說,在外頭往來的不是外室嗎?這樣不成體統,也委屈了她。不管以後如何,出去自立門戶也好,總要事先帶她先在家人那裡過了明路。

雲湄也被他說得掛了火。她掙扎了十餘年,好不容易靠自己的努力而脫胎換骨,一躍成了良民,又有金銀傍身,怎還會自輕自賤,甘為誰人的外室?這不是作踐她嗎。

於是一氣之下,就這麼稀里糊塗地隨他去了喬宅。

喬老爺得知消息,氣得吹鬍子瞪眼,乾脆連面都沒露,人是繼室張夫人出來接待的。

張夫人長得一團和氣,眸底深處卻時常微淌精光。

她很樂見這回事,對雲湄熱切相待,處處周到。倒也不是疼愛喬子惟、抑或是喜歡雲湄,只因為張夫人嫁作續弦之後,自己膝下也生有兒子,就巴不得前頭那個非她所生的嫡長,跟一個不三不四的女子混在一起玩物喪志。

——張夫人聽說這位所謂的表姑娘,五歲就被親生父親給賣了,輾轉做了十幾年的奴婢,臉盤兒又生得這般精妙,還不知道身上究竟干不乾淨呢。老爺肯定慪死了,越是這樣,越是上火,越是連帶著一併對嫡長子削減疼寵,至時候分家產,因此短了嫡長的,給她這位續弦膝下的子息多分些,那也是水到渠成的事兒。

是以,對於雲湄,張夫人簡直殷勤極了,假模假式地拿出了將她當做親生女兒來疼愛的架勢,打心眼兒里巴不得促成這門荒唐的婚事。

雲湄就是深宅大院裡頭混出來的,哪裡又會看不破張夫人的心思。但她病著,實在無心應付,且既然眼下自個兒有錢了,也沒那個想頭打起精神來去謀取什麼。端看喬子惟如何應對,倘或他不作為,她便可以自己離開——本來就是搭夥過日子,又不是非他不可了。

所以,雲湄選擇放任,只好生窩在房裡將養自己的風寒之症。

好笑的是,喬子惟對此壓根毫無察覺。

他對雲湄如是說道:「表妹你瞧,我繼母是個善性人吧?如若你有什麼需求,我不在家時,儘管尋她,她會替你周全的。至於我父親他……我會讓他接受你的。」

雲湄不由抬起眼睛,打量他那張過分純澈的臉孔,突然開始猶疑——洞庭本地的貪墨成風,這位一根筋的表兄,究竟有那個能力去整飭麼?

暫且不說幕後的高官操手,喬子惟起先想要拿她那位便宜爹來為此事開刀……這麼個愣乎乎的後生對上一隻老狐狸,那可不是一件簡單的事兒啊。

由此,雲湄認為自己不能再這麼稀里糊塗地跟他走下去了。

一家不掃,何以掃天下,就如曾經許問涯的雷霆手段,沒多會子便將整個後宅訓得服服帖帖,堪稱沒讓她操半點心,掌起中饋來如魚得水,沒任何滯澀。

喬子惟顯然並不具備這個能力。雖則雲湄擁有自行料理的手段,但這並不代表她願意為一個毫無作為的丈夫去周全後宅陰私。雲湄看得太多,明白了後院之中的泰半污糟事兒,都是男

子的缺席、或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而造成的。

喬子惟這哪裡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他是直接看不見。

倘或就這麼過下去,日後二人面對後宅之中雞飛狗跳、狗屁倒灶的生活爛事兒,興許還能全數賴在她這個「不三不四」的女人身上,是她的過門才致使家宅不寧。

天色太晚,雲湄在喬家將就著睡了一夜,翌日便與喬子惟說道:「我的風寒好些了。昨天船上那事兒,你先帶我出門尋個醫工瞧瞧。這種事不太好請你們喬家的府醫來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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