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顧重離一走,一直嬉皮笑臉的林輕舟臉色立馬陰沉下來。
「簡祁暄,我還小看你了。」
兩雙帶著火花的視線在空中交匯,噼里啪啦的火星子冒出來,有一簇落在簡祁暄的手背上。他嘴角忍不住抽搐一下,屬實沒想到還能如此寫實。
火星四濺都能具象化。
「林醫生,你可能是誤會了,我跟顧先生清清白白。」
「清清白白,我看是親親抱抱還差不多。」
這些年喜歡顧重離的人,從這都能排到隔壁市去,各種手段貼上來,只求顧重離一個眼熟的比比皆是。他還真就不信簡祁暄是例外,現在看來他段位還是高,都把顧重離迷惑了。
「我只相信我眼睛看見的,我會盯著你呢。」
簡祁暄避開林輕舟帶火花的目光,輕輕彈了一下衣服上的灰塵,到底是沒有再反駁。
「好了,林輕舟,各回各家吧。簡祁暄,你呢?」
「我跟你走。」
說了要辭職總不能出爾反爾,簡祁暄乖乖跟在顧重離身側,兩人之間的距離近到,走路時的手背都摩擦在一起。
幾次之後,顧重離忍無可忍,裝作若無其事插兜,插著插著摸到了一樣硬硬的東西。
嗯?他兜里有東西嗎?
「顧先生。」
顧重離疑惑抬頭,輕哼道:「幹嘛?」
簡祁暄唇角似是翹了一下,他抬手攥住顧重離的手腕,把他的手妥帖的插。進了他的衣兜。
西裝外套上的衣兜到底不是揣兜的地方,顧重離默默把手掏出來,在簡祁暄的注視下,又把手放他兜里,笑的肆意又張揚。
「怎麼,不樂意啊,我是你僱主,我樂意。」
飛揚的髮絲有一簇擦過簡祁暄的下巴,痒痒的觸感從下巴蔓延到心尖上,空氣里瀰漫著淡淡的花香。簡祁暄呆了一瞬,他甚至能回憶起顧重離浴室的陳設,以及那瓶印著鳶尾花的洗髮水。
絲絲縷縷的陽光鋪滿顧重離的側臉,他看過來時眼睛是淺淺的粉色,更顯得俏皮,跟往常嚴肅到不敢接近的模樣大相逕庭。
簡祁暄手臂垂在一旁,指腹幾次擦過掌心,到底還是沒有攥住顧重離白皙修長的手指。
「簡祁暄——」
「啊?顧先生,你隨意,我很樂意的。」
一聲輕蔑的笑讓快要貼在一起的兩人,不自在的分開些。
林輕舟倚在車上,單手斜插在褲兜里,他敲了敲車門,高聲道:「顧重離,你是要和我一起等助理來,還是怎麼樣?」
他今天算是給瞎子點燈上課,白費蠟了,顧重離完全沒把他的話當回事。還有他這麼亮一個電燈泡在呢,人家兩人都不避諱。
「你先回去吧。」
林輕舟一副我就知道的神情,臨上車前,他朝簡祁暄做了一個手勢,意思是我盯著你呢。
「顧先生,要不然打車回去吧。」
顧重離盯著車水馬龍的街道,聲音莫名滄桑:「不用,我有別的安排。」
[小七出來,解釋一下最新的任務,為什麼要去遊樂場展示我的魅力,還得讓簡祁暄佩服到刮目相看。我站在這還不夠嗎?]
系統可疑的沉默幾秒,表達的意思非常明顯。
顧重離大受打擊,連繫統都不信他有魅力,愁啊。
簡祁暄嗯了一聲,明顯能感覺到顧重離揣在他兜里的手不老實。
隔著薄薄的一層衣服,顧重離的指尖幾乎是明晃晃按在他的腰上,從手指扣動的頻率來看,顧重離好像有些……緊張。
「唔。」
被熾熱的掌心覆上,顧重離下意識就要把手指抽回來,卻不想簡祁暄稍稍用力,骨節分明的大掌就完全把他的手包裹住。
「顧先生,你手指是不是抽筋了,不介意我幫忙揉一下吧。」
顧重離從鼻孔里哼了一聲,都攥上來還說什麼介意不介意的。
「隨便。」
存在感極強的手指插。進他的指縫裡,簡祁暄的大拇指摩挲著他掌心的軟肉,痒痒的。說不上來是揉搓讓他放鬆,還是想趁機跟他親密接觸。
顧重離咬著唇瓣,熱意爬上整個耳尖,火辣辣的燒起來,連漆黑的眸子都開始一點點變紅。
「顧先生,你身上好燙。」
那是擦著耳朵拂過的聲響,四散在風裡,只剩下清淺的呼吸,分不清是他的,還是簡祁暄的。
顧重離胳膊上的汗毛立起來,緊張,從未有過的緊張。他身體緊繃,目視前方,乾巴巴道:「天氣熱。」
可惡的龍傲天,害羞就害羞,一害羞身體就灼熱的發燙是怎麼回事。大夏天的,他像個小火爐,快把身邊的人給燒死了。
「嗯,顧先生可以到樹蔭底下等我一下嗎?」
「還沒有人敢要求我,你是第一個。」
顧重離充分展示了什麼叫口嫌體正直,他乖乖靠在樹上,隨意朝著簡祁暄擺了擺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