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說不能來,夢裡你常來,最久的一件是七年,在最上面,那會要比現在小一個碼。」
七年前的衣服還偏稚嫩,這些年完全走的是成熟風,每一件單獨拿出來,都是能去走秀的地步。
在第二排的暗格上,顧重離發現了一把小鎖,他眼神示意簡祁暄,輕聲道:「裡頭裝了什麼好東西,能打開看看嗎?」
「嗯,這個,重離,我覺得你不會想知道的。」
簡祁暄越是遮遮掩掩,顧重離的好奇心就越重,他把手掌伸出去,輕哼道:「我偏要看,鑰匙拿來。」
「真你沒辦法。」簡祁暄似乎是嘆了口氣,不緊不慢從最下面的抽屜里拿出一把鑰匙,鑰匙上的鑰匙扣也有些眼熟。
顧重離拿在手裡看了好久,終於從塵封的記憶里扒出鑰匙扣的由來。
他也有一個一模一樣的,在小商城門口的攤販前買的,那天下了暴雨,一個老爺爺匆匆忙忙收拾攤位,他剩下的東西太多,不好打理。路過的顧重離拿三千塊,買下來了一大包東西。
其中有兩個一模一樣的鑰匙扣,他自己留了一個,剩下的都在第二天上學時送給了同學們。連他自己都不清楚,拿到這個鑰匙扣的是哪位同學,簡祁暄又是怎麼知道的。
密密麻麻的疑惑纏繞起來,顧重離攥了攥鑰匙,還是決定先打開櫃門。
伴隨著嘎吱嘎吱的聲響,暗格衣櫃裡掛著的是兩件校服,一件稍大一些,兩件被擺弄成迭放的樣子,遠遠看著像是抱在一起的兩個人。
顧重離心臟驟然加快,他顫抖的指尖翻開衣領,果然在衣領上看見了繡著的三個大字。
顧重離。
他丟掉的校服,不知何時出現在了簡祁暄的衣帽間裡,還妥帖的上了鎖,一同鎖上的,還有簡祁暄那件已經變色的校服。
顧重離摸著衣服久久無言,他低垂著腦袋,有千言萬語到了這一刻,也只剩下一聲嘆息。
簡祁暄到底還有多少事情,是他不知道,不了解的。
「簡祁暄……」
「嗯。」
簡祁暄忐忑地揪著顧重離一片衣角,低垂的眉眼裡遮住了複雜的情緒,他突然有些害怕,害怕顧重離會怕他。
「乖乖,我之前說過的,我是個變態。」
「哦。」顧重離無所謂的回應著。
他把衣服扯下來抱在懷裡,直勾勾注視著簡祁暄的眼睛,啞然道:「簡祁暄,你到底是什麼時候開始喜歡我的?」
「是,七年前,還是更久。」
「是七年前。」
簡祁暄第一次知道自己還有一個訂了娃娃親的對象,那會他二十歲,進集團工作的第一年。
爺爺像是交代遺囑似的,把那枚玉珏交給他,說是他和顧家的訂婚信物。顧家他知道,他那會以為是顧喻錦,沒想到,爺爺卻說是小兒子。
定親的時候沒有問性別,只說了以後結親家,爺爺重信義,總覺得不能因為定親的對象是男的,就背信棄義,還說要履行婚約。
正好他也到了接手家族事業的年紀,該知道還有個對象的存在,萬一他跟誰談了戀愛,對不起人家。
心高氣傲的簡祁暄只覺得離譜,他對象還是個正在上高中的小孩,他不能當禽獸,更不能和人家結親。
「爺爺,這也太離譜了,我比人家大四歲,不合適,真的不合適。」
「怎麼不合適,我看合適,你怎麼冷淡的性子,就需要像人家那樣的小孩才行。我打聽過了,他性子開朗,人緣好,脾氣好,成績也好。就適合你這個悶葫蘆,兩個人能交流,很不錯的。」
簡祁暄勸了爺爺好久,怎麼都沒有勸動,讓他把親事給退了。
於是,在一個涼爽的午後,簡祁暄拿著信物,時隔四年,再一次踏入了帝都一中的大門。
他那會在學校好歹也是風雲人物,保安熱情地拉他進去,說是他來的不巧,今天下午放假,老師們都不在。
簡祁暄道了謝,漫無目的走在里,在操場上,一聲聲的尖叫吸引了簡祁暄的視線。
他偏過頭,逆著光,看見了正在投三分的顧重離,一一個接著一個三分,引得操場上尖叫連連。
光影似乎是對他過分偏愛,細碎的髮絲揚起,側臉完美的沒有一點點瑕疵。顧重離臉上肆意張揚的笑,有些傲嬌地扒拉了一下額前的碎發。
一滴汗順著他的下顎線滑下來,顧重離隨意擦乾,在下一個跳躍時,校服半袖被風吹氣,露出了半截白嫩的腰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