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屋中便又只留下了書頁翻動之聲與織雨為珈寧梳發上妝的窸窸窣窣的響聲。

還有廊下雀鳥的叫聲。

珈寧卻是沒忍住,借著銅鏡,偷偷打量了戚聞淵好幾眼。

這人今日褪下了前些天的那幾身或絳紫或緋紅的官袍,換成一身青色的直裾,衣袖處似是有銀線勾成的暗紋,晨光透過霧嵐落在銀線上,閃得珈寧眼睛發疼。

她覺得無趣,收回視線,不再去留心專心讀書的戚聞淵。

也不知那人到底是有多少書要讀!

珈寧轉而打量起鏡中的自己,對著織雨道:「胭脂不用上那麼重。」

也不知怎的,她昨日雖是沒睡好,今早起身時的氣色卻比前些天更好了些。

又偏著頭,左手扶著簪子,對著鏡子看了好一會兒,方才柔聲道:「再換一支釵……罷了,還是去院中尋一朵海棠來吧。」

今日可是她第一次見侯府的親朋好友,須得打扮得好看些才成。

復又想起之前戚聞淵答應自己的,要將這賞花宴辦得風光些。

也不知他每日裡來去匆匆,究竟有沒有分出半刻鐘給賞花宴。

巳時的鐘聲響了。

沉浸在書頁中的戚聞淵終於回過神來。

甫一起身,便見採花歸來的珈寧站在主屋門口,她今日著了一身鵝黃的春衫,腰間松松繫著一條碧色的腰帶。

娉娉裊裊、占盡春光。

明黃色的蝴蝶掠過晨光,穩穩落在珈寧發間的海棠花上,輕輕顫著翅膀。

戚聞淵滾了滾喉嚨,那雙無波的眼和蝴蝶撲閃的翅膀一起落在珈寧的發間。

許久,方聽得他沉聲道:「去前院吧,時候差不多了。」

-

宣平侯府上姓程,那位差點被說給戚聞淵的小姑娘與珈寧一樣,也是家中么女,名喚念之。

尚在閨中之時,她從下人口中聽到過祖母對自己婚事的安排,偷偷去看過一次下職的戚聞淵。那日戚聞淵著了一身緋紅官袍,腰間佩了一枚瑩白的玉,好似他那張宛若敷粉的臉。

彼時程念之倚在一處閣樓的憑欄之上,遙遙望著,其實看不太清戚聞淵的面容,但卻能瞧出他通身的氣度與他邊上那幾個同僚截然不同。

那日是初夏,天氣燥得很,戚聞淵身側的那幾位同僚卻比炎炎夏日的暑氣更讓人心生燥意。

而戚聞淵,則是酷暑的一塊冰。

程念之喜歡好看的人,卻並不喜歡好看的冰。

卻也知曉,這是一塊京中無數貴女魂牽夢縈的冰。

再後來,便是出了戚聞淵拒絕鄭國公夫人的事情,祖母也歇了將念之說給戚聞淵的心思。

如今聽聞戚聞淵的婚事終於塵埃落定,已經成婚兩載的程念之實在是想知道:

那位江南來的小娘子,究竟是什麼來頭?

今日來赴宴的人,大都懷揣著和程念之類似的心思。

那日大家並未見上的世子夫人,究竟是什麼模樣?

竟能哄得這位鐵面玉郎親自去宣平侯府上遞帖子,就為了請來侯府那位老太君,為這場給新婦準備的賞花宴撐場。

宣平侯府的名望擺在那裡,侯府一行人幾乎是卡著開宴的時間到的永寧侯府上。

在這之前,程念之並未見過珈寧,但甫一入花園,她便知曉,坐在永寧侯夫人右手邊的那位妙齡女子,定然就是這場賞花宴的主角。

並不是因為她所坐的位置。

而是因為她雖是坐在一眾賓客與錦簇團花之中,卻並不會被嬌花和人群所吞沒。

春光只是她的陪襯。

吵嚷的賓客只是她的背景。

在這一塊石頭扔下去就能砸中三五個貴女的燕京城,珈寧依舊是最嬌艷奪目的那一朵海棠。

程念之忽然覺得,原是冷冰冰的鐵面玉郎配不上這樣嬌俏的小娘子。

今日帶著看熱鬧的心思來永寧侯府的人,只怕都得要敗興而歸了。

待走近了,才發現珈寧還有一雙剪水的眸,未等她開口,便已惹得人的心思為她牽動。

莫說戚聞淵了,她這個女子也會為之心動。

席間眾人亦是在低聲議論。

「難怪能讓世子甘願成婚,原是這樣的美人。」

「但我聽聞,這世子夫人是從江南來的,母親還是商戶出身,只怕是個嬌蠻奢侈、不懂禮節的,娶妻娶賢,空有相貌又有何用?」

「你背著人胡亂猜測,又是懂禮節了不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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