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戚聞淵看向珈寧瀲灩的眸,一臉鄭重:「是我無端誤會夫人。」

「且還如此衝動。」

「著實該罰。」

珈寧抿著發燙的唇,呤呤道:「難道還罰你今晚都不許回薰風院不成?」

今日之事源頭在她那個玩笑,珈寧尚還拎得清。

不過她方才既已道過歉了,自是不會再說一次。

她輕哼一聲:「真是莫名其妙。」

因著長久的親吻,她的聲音又啞又黏。

戚聞淵道:「若是我往後還如此……還請夫人當即……」

當即如何?

推開他?又或者掐他一把讓他清醒?

珈寧吸了吸鼻子,佯嗔道:「裝模作樣作甚!」

吻都吻了,在這說這麼多又有什麼意思?

她也沒怪罪他……

珈寧滿臉緋紅:「我們是夫妻!親一親怎麼了。」

他們什麼事情沒做過?

說得就像他們是陌生人一樣。

真是……

哎呀哎呀哎呀——

木頭!

壞木頭!

不可雕的朽木頭!

「世子又這樣,做都做了,卻又裝成正人君子。簡直就是倒打一耙,反而顯得是我急色一般。」

珈寧急沖沖地說了一大串,因著口中乾澀,話音剛落,便連聲咳嗽起來。

戚聞淵趕忙去將書案上的茶水端了過來:「我並非是要裝什麼君子,只是方才確實有過。」

他因為一己之私,在爭得她的同意之前,在書房中與她親熱……

要改。

且該罰。

戚聞淵默默在心中給自己記下罪名。

珈寧抿了兩口茶水,若有所思地望向戚聞淵淡粉色的脖頸。

她拖長了尾音:「世子,我又不是琉璃樽,隨便碰一下就碎了。」

他為何總是這樣小心翼翼待她?

這會讓她覺得,他們明明已離得很近,明明已坦誠相待,卻仍然像隔著一塊半透的薄紗。

偶爾會有風將那片薄紗吹起。

大多數時候,那片薄紗都安安靜靜地垂在他們之間,將他們分隔開來。

她不知曉該如何對待那片薄紗。

是該一把掀開它嗎?

還是等戚聞淵來?

哎……被他吻得好暈。

本就想不明白的事情,如今更想不明白了。

珈寧搖了搖頭,止住亂飛的思緒。

戚聞淵雖未開口,卻在心中想著,珈寧的確不是琉璃樽,她是一方暖玉。

珈寧舔了舔微微有些腫脹的下唇:「世子果真是個鸚鵡精。」

咬人真是厲害!

戚聞淵不解:「鸚鵡?」

臨瑤養過鸚鵡,他去看過,那鳥五顏六色的,和他並沒有半分相似。

珈寧低語:「我早晚要去寫一部話本,就寫鸚鵡精奪舍永寧侯世子。」

戚聞淵一頭霧水:「夫人還會寫話本?」

也是,之前老太君的生辰宴上,夫人所作的小詩讀起來口齒生香。

且她又讀過這樣多的話本。

珈寧跺腳:「哎呀!」

她理了理被戚聞淵捏皺的衣裳,轉身往書房外走去:「該用夕食了。」

戚聞淵快步跟了上去。

全然未曾注意自己的衣袖皺得厲害,高高束起的長髮也有些許散亂了。

他只注意到珈寧的背影。

她今日穿著一身石榴紅的長裙,發間簪著一支海棠金簪。

如今入了秋,天色漸涼,院中早已沒有蝴蝶,顯得那朵海棠孤零零的、有些可憐。

用過夕食,夫妻二人照舊是一人忙公事、一人翻遊記。

傍晚書房中的旖旎之氣散作了稀疏平常的暖黃色燈光。

沙沙的翻書之聲惹得人昏昏欲睡。

待到夫妻二人俱都上了床榻,戚聞淵聽著身側之人平緩的呼吸,又盯著紅紗帳、熬至深夜方才入睡。

他夢到了珈寧。

夢到珈寧真的如他所說那般罰了他……

又夢到自己被一隻鸚鵡奪舍。

只能在廊下的籠子裡遠遠望著珈寧,嘴中嘰嘰喳喳喚個不停,也不能讓她回頭看上半眼。

……都是些什麼亂七八糟的。

待到翌日一早,戚聞淵照舊在晨光熹微之前起身。

先是幫珈寧掖了掖被角,復又在她額頭落下了一個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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