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看到這條消息的下一秒,張青生本人也來私聊他了,上來就是一句:
「一日不見,也不同凡響了啊。這個活交給我來做怎麼樣?我塊頭大,適合演凶神惡煞的人。」
符樓扶額,盯著這個頭像是快樂毛絨狗的紫園晨網友看了一會,心中忽然有了個有意思的想法,在退出群聊前對紫園晨發去好友申請,並補充道:
「你好,我是符樓的熟人。我可以有償提供他個人消息,絕對真實可信。」
第40章
微信好友申請秒過。
符樓跟他說會如期約他前來。
這個缺心眼的半點不疑,點頭應好。
符樓有些驚訝,他沒想到會這麼容易取得對方的信任,還以為要多費些口舌,可要做的事好像並不會因為目標改變而改變,張青生的消息就在這鬆懈的間隙里不斷蹦躂:
「我來演壞人怎麼樣?」
「把你送過去後,我叫我朋友來救你,絕對傷不了你分毫。」
「符樓?」
車內光線暗淡,冷白屏幕散發的冷光照在符樓略顯蒼白的臉上,卻襯得眉睫愈發的黑,他擱下手機,注視著車玻璃里閃爍的燈景,亮著的屏幕顯示著聊天框裡為數不多的幾條對話。
張青生:你跟鄭鶴熙發生了什麼?
符樓回的只有孤零零兩個字「不行」。
至於去了之後怎麼辦,符樓已經想好了,既然鄭鶴熙都出了懸賞這招了,他也得回敬一下,最怕什麼就給他來什麼,不過不準備當面告狀,也不用提前知會鄭玉成,符樓心知,別人表現得再怎麼友善心裡也偏向自己的親屬,貿然打過去撈不著好。
他要等到鄭鶴熙真的喝了幾杯後,事情落實後,再打電話給鄭玉成,叫他來接「醉醺醺」的侄子。
不光這樣,符樓自己也得喝幾口酒,除了那次孟北不讓他喝才起了饞心之外,也好叫鄭玉成瞧瞧,畢竟鄭鶴熙約他喝酒總不是扯閒話的,心思也不見得多正,勸酒肯定會勸的,只是順其為之。
而鄭玉成知道了一定生氣。
他就不用再理鄭鶴熙這個天生慣養的少爺了。
今日周末,小區背後有個貿易市場,經常聚集了一些攤販,多是賣水果蔬菜的,打著光,蟲子在燈下飛舞,只是青菜大多被白日的陽光曬得有些焉巴,一蹶不振地躺在防水布上,有些人則搭建起棚子賣過時的長衣長褲,標價倒是大甩賣,便宜而實惠,留住了一些大哥大姐,還有些小年輕在門口賣一些不要的小玩意兒,多是玩偶卡片之類的。
還好天氣也算清涼,飯後的幾個小時,大大小小的人在這條街上熙熙攘攘。
符樓下了車,視線特意在那非黑即白的棉衣棉褲上停留了一會,他想起回鄉過年的時候,在鎮上,他和孟北飯後散步正巧也碰見了這樣的攤子,孟北被老闆忽悠著看上了一件高領純黑毛衣,只是他沒有帶手機,連哄帶騙地從符樓的壓歲錢里抽了幾張票子,但沒想到找不到合適的尺碼,這才作罷。
就這樣符樓才守護住自己的壓歲錢。
符樓單肩背起包,低頭往前走,只是沒兩步,就見到了一個熟悉不過的場面——距離自己幾步遠的一個賣衣服的攤子,老闆正天花爛墜吹自家衣服,孟北單手揣著呆呆,一隻手翻動著長桌上一水的牛仔褲,臉上一派認真聽講的神色,而老闆見他如此「識貨」,喜悅溢於言表,說得更起勁了。
符樓:他怎麼還沒歇了這心?
符樓喜歡顏色飽滿度高的東西,它扎在人群中很明亮,他一眼就能看見亮黃色亮綠色等等,不過這樣的成物一般都極其挑人。如果說他的審美比較驚世駭俗,那孟北的審美就有點墨守成規了,他就喜歡老派點的,要和一群大爺論品位,各方各面糙得純粹。
符樓走過去,拍了一下孟北的肩,再指指掛著的高領毛衣,說:「我覺得這個適合你。」
「是嗎?」孟北放下手中的迷彩褲,轉而讓老闆叉下毛衣,「但春季會不會有點熱?」
「不會啊,這多有型啊,你看這彈性,」老闆揪了一下毛衣,又開始新一輪的誇讚,「年輕人你脖子長,不會顯得又短又粗,可有氣質了你信我的……」
符樓晃了一圈在他眼中灰撲撲霧蒙蒙的小鋪子,左找右找,終於說服自己道:「只有夏天不能穿,性價比很高。」
「你說得對,」孟北認真考慮著,「就是我體熱,可能就冬天能穿。」
老闆聽這倆對話愣了愣,原來沒一個沖衣服版型來的,全是看重衣服的實用性,於是笑眯眯胡謅道:
「我這衣服沒的說,就是質量好,穿個八九上十年絕對沒問題哈,還包退。」
包退?第二天可能就不見人了。
符樓瞥了孟北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