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先生,不得不說,您的關注點非常清奇。」徐之越嘆氣:「黎錚,你就不覺得奇怪嗎?以溫逐那樣的脾氣性格,為什麼會在面對井承的時候說話那樣直截了當,絲毫都不客氣體貼,而且當時你也在場,他都沒給井承留半分面子。」
黎錚聳聳肩:「不喜歡就是不喜歡啊,正常拒絕還不行嗎?我覺得他這樣更好。」
「那是因為你並不了解他。」徐之越說:「如果他從一開始就排斥井承,那井承和他連朋友都沒得做。」
黎錚皺眉:「這話有道理……」
溫逐要是想拒人於千里之外,那還不簡單。
徐之越說:「在我看來,井承並非完全沒有機會。因為沒到必要的時候,溫逐不會把話說死、把事做絕,也並不討厭他,時間一長,保不齊就會有日久生情的時候。可惜,他自己把這個機會作沒了。
「如果黎先生也對溫逐有好感的話,我誠懇地建議一下,最好不要探究溫逐過去的事。尤其是關於他的家庭和媽媽的事,除非等他主動提起。」
主動提起?這有可能嗎?而且,黎錚有點尷尬:「你怎麼就認定我對他有好感了……」
「至少是欣賞。」徐之越盯著黎錚的眼睛,從容地說。
「……謝謝提醒。」黎錚沒有忘記,在商場裡徐秘書就給過他善意的提醒。只是,今天的徐之越和那天的徐秘書,感覺立場是矛盾的:「我能知道你為什麼要和我說這些嗎?」
「因為黎先生是不同的。」徐之越抽了一大口煙:「現在的我,應該更加確信這點了。」
是啊。信息素不同,體質也不同,和其他Omega完全不同,不同到完全契合著溫逐。黎錚苦笑。
「容我指出我們之間理解的差異。」徐之越好像知道黎錚在想什麼:「我所說的『不同』,和你們之間的契合度無關,而是說,他對你也是欣賞的。」
這句話,讓黎錚心驚。徐之越並沒有給他多餘的時間去思考,說完就驅車回去休息了。
黎錚渾渾噩噩地進門,滿腦子都在想那句話。
——「他對你也是欣賞的。」
欣賞?好感?他對溫逐……溫逐對他?
不知道是哪裡來的信心,黎錚就是沒來由地覺得,就算他主動去問溫逐,溫逐也不會真的生氣,他不會落得和井承一樣的下場。
那只是一種盲目的直覺,他也並不想賭。
溫逐已經安頓好溫羽焱睡下了,所以兩個人在客廳里打了個照面,就各自回去睡覺了。
黎錚看溫逐的樣子像是有點累了,就趕在溫逐洗澡的功夫熱了一杯牛奶,放在溫逐臥室的床頭柜上。
由於晚宴的各種突發事件,第二天,黎錚睡到日上三竿才醒,醒來就看到自己的床頭柜上擺著一份用保鮮膜裹好的三明治,和一杯鮮榨的橙汁組成的早餐。
保姆陳阿姨如果來做飯,是不會隨便進臥室的,只會等人都起來了,再問想吃什麼,然後現做。
這只能是溫逐做的。
黎錚盯著這份早餐,發了很久的呆。
家裡只有他一個人在睡。安靜打掃衛生的陳阿姨說,是溫逐早上送溫羽焱去幼兒園的。
「溫先生將來一定會是個好爸爸。」陳阿姨工作了很久,知道內情,笑眯眯地對黎錚說。
黎錚只好報以羞澀的笑容,然後回到臥室收拾自己,再把早餐吃掉。收拾餐具的時候,門鈴響了,陳阿姨去開門,大門外的保安通過電視屏幕說客人是來找黎錚的。
找他?這裡是溫逐的家。如果是李照輝或者媽媽來找他,門口的保安都認識,不會攔的。黎錚通過屏幕,看到客人是一個打扮精緻的女孩子,在太陽下打著一把看著就很昂貴的復古傘具。
「讓她進來吧。」黎錚想了想:「領她去客廳,我到那裡見她。」
他讓陳阿姨幫忙準備好點心和茶水,一邊心想:來溫逐的家點名找他,大概率是溫逐的朋友,至少是認識溫逐的人,卻還偏偏挑了溫逐不在的時候來找他。
那估計不是什麼好事。
黎錚這個人一向是不怕鬧事的,甚至可以說偶爾還挺喜歡未知的挑戰,也算是為清閒的生活找點樂子,所以腳步輕快地走向客廳。進去後,他才發現客人居然不是女孩子,而是一個少年。
說少年,只是因為眼前的這個人實在太過於清純可愛,身材嬌小玲瓏,皮膚晶瑩剔透,整個就像一隻洋娃娃一樣被擺在沙發上。
他乖巧地坐著,茶几上的糕點和茶水一動都沒動,見到黎錚就主動站起來打招呼:「你好。我叫沈濯。」
「你好。黎錚。」黎錚示意對方坐下,自己則坐在稍遠處:「吃點東西?」
「不用了。」沈濯慢條斯理地說:「我來,是有重要的事情要說。說完就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