井承的嘴角扯起一抹冷笑,和黎錚對視,兩個人都已經明白彼此的心情:「行,那就走著瞧。」
說完他也不管在場的其他人,徑直朝門就想離開,黎錚一邊嘆氣,一邊又鬆了一口氣,他和井承是沒有辦法好好相處了,以前是因為和溫逐的合約關係,現在是因為井承喜歡的人,就是他喜歡的人。
不提溫逐的想法,單論他,是沒理由也不想讓的。
所有人都看著井承,以為會看到他離開的背影,再開展今晚聚在一起的談話——難相處的人總要先走開,氣氛才會輕鬆一點嘛,黎錚是累得夠嗆了。
誰知道他們看見溫逐擋在井承離開的方向,似乎有話要說,井承抬起眼皮不耐煩地說:「讓開。」
黎錚挑挑眉。井承對溫逐說話的語氣永遠是柔和一點的。
溫逐沒有動,井承就想繞過去,隨即被溫逐一把抓住手腕:「幹嘛?你現在應該心滿意足了吧?為了他得罪家人,得罪凌家,得罪——」
溫逐神情不變,手上稍微用力,井承的話就戛然而止,甩手想要掙扎開桎梏:「你瘋了吧?溫逐,你腦子有病!」
掙扎了幾下,見沒有效果,酷哥又極其不情願地說:「知道了!放開我!」
溫逐這才放手。井承一邊轉動手腕,一邊罵罵咧咧著諸如「神經病」、「瘋子」、「送進精神科」之類的話,快步走回黎錚面前,好像黎錚是一面大糞坑,而他受到溫逐的脅迫必須履行掏糞工的職責一樣。
黎錚歪頭:「幹嘛?」
「握。手。」井承從牙縫裡擠出來兩個字,眼神恨不得能下刀子砍死黎錚。
黎錚透過井承去看身後的溫逐,對方朝他微微點頭,他就伸出手象徵性地和井承握手言和,甚至表示友誼,還有就是……他真的很擔心井承把他的手捏碎。
兩個人的手幾乎是碰了兩秒,井承就趕緊縮回來了,順帶從旁邊高銀博的上衣口袋裡抽出一張紙巾,嫌棄地擦手,一邊擦,一邊腳下不停,想要趕快離開這裡。
黎錚哭笑不得,也沒有計較。
「井承。」就在井承推開門要走的那一刻,溫逐突然說:「謝謝。」
井承腳步一頓,黎錚看到他的手緊緊地攥住,然後頭也不回地摔上門,力氣大得黎錚十分心疼門是不是也要被他報廢。
最難纏的那個走了,黎錚趕緊一屁股坐在沙發上休息,看向那個除了井承以外,甚至比井承出現在這裡更加令他迷惑的傢伙。
沈濯。他為什麼會出現在這裡?
沈濯看黎錚注意到自己,下意識站直身體,想往溫逐身邊靠,又被黎錚的眼神給威脅到,默默地挪到了高銀博身邊。
高銀博哈哈一笑,摟住沈濯:「別怕別怕,咱們小錚錚人可好得很。」
黎錚內心咆哮:不好!對著這傢伙好不起來!!
蘇毅負責給每個人都開了一灌冰鎮啤酒,被溫逐提醒沈濯現在懷孕了,不能喝酒。
「你不說我還真忘了。」蘇毅順勢把酒往黎錚面前的茶几上擺,又被溫逐拿過去:「他剛吃過藥。」
黎錚的心情和臉色隨著溫逐的兩句話,一會兒變陰,一會兒又轉晴:「他為什麼會出現在這裡?」
雖然溫逐告訴他,沈濯就是李照輝之前分手的那個對象,但是平白無故、莫名其妙地出現在這裡,還是溫逐說會解決的事,結果呢?不還是遇見他就提要錢的事。
高銀博解釋:「是小豬讓我們幫忙找他回來的,這小子死要面子,不肯說實情,被人害了都還替人數錢呢。」
沈濯低著頭站在一邊,乖巧得就就像一隻小兔子,黎錚想起他在街上哭的樣子,不由得緩和了語氣:「……你先坐下吧,身體要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