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章 「一張椅子,坐我腿上?」
那天之後, 官周也並沒有明顯地看到謝以要了什麼,日子依舊一如既往又有條不紊地過著。
這種事急不得,不在於一天兩天, 反正時間還長,總有能等到的時候。
與此同時,準備了許久的誓師大會也終於來到, 江北一中上下全都歡呼雀躍。對於學生來說, 除了放假, 最高興的事情大概就是舉辦活動充掉課時了。
日復一日單調乏味的學習生活, 就像一汪沒有活力的死水,不時的就要這麼扔幾條擺尾的活魚去激發起新一波的熱情。
是以,當這一天到來的時候, 學生們比自己心裡想的還要更高興、更振奮。
本來官衡也打算來當觀眾的, 雖然接受官小少爺的感恩權被褫奪了,但是這並不妨礙他對他兒子上電視這件事的盎然激情和看好。
於是一大清早,官周剛放下牙刷便收到了他爸興高采烈的電話。
「小周,你別緊張, 千、千萬別緊張!這只是一個小小的場面,對你來說……不、不、不過是人生路上的一處風景, 你就平常心對待!!」
官周聽笑了, 心說到底是誰緊張, 剛巧這時房間門被推開, 他抬眼瞥向進來的謝以, 目光停了一瞬, 心神微動, 握著電話主動地問了一句:「你這次什麼時候回來?」
官衡常年性出差, 官周早就習慣了, 有幾次官衡忘了交代,官周回家見著家裡沒人連個電話也不會打,這次竟然主動問,還讓他爸有點受寵若驚。
「學會關心爸爸了?」官衡語調揚了一些,又馬上愁雲慘澹地落下來,「這次可能有點久,這事兒有點麻煩,一時半會兒解決不了。我估計著至少得等到年前,還好幾個月呢——你是不是出什麼事了,要不我請個假回去幾天?」
……
什麼叫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這就叫。
官周整理了一下措辭,努力委婉,但是拒絕的意思就差懟在他爸臉上:「能有什麼事?真有事你來了又能怎麼樣。」
官衡一噎,拉著他又唧唧歪歪扯了幾句,官周掛了電話回過頭來看謝以,謝以早已收拾好了,坐在他床沿上,耐心地等著。
今天謝以跟他一起去學校,場合比較正式,所以穿得也要正式,卻又不能過於刻意高調。按老劉的囑託就是,要低調奢華有內涵,還得端正大氣有格局。
於是乎這人非常淡定地,像往常一樣松垮的黑色長褲配了件圓領白T,只是外頭套的那件西裝外套版型很散漫,不像正常西裝那樣一堆硬朗的邊邊角角。布料挺軟,垂感自然地落在胯骨下,沒扣扣子。
除此之外,最大的不同,是他手上的表換成了金屬鐲子,脖子上也帶了條官周從沒見過的現代感長項鍊。
正常來算,謝以這個年紀也就大學畢業幾年而已,這身打扮才是他應該有的,而不是往日斯斯文文又端端正正那般。
……雖然後者也只是看起來才會產生的假象,但現在這樣,就莫名地給人一種不真實感。
莫名的,很勾人。
官周咽了口口水,喉結上下攢動了一下,語氣聽起來很平靜:「你怎麼穿成這樣?還這麼……」花枝招展。
謝以懶散地後撐著床,微抬著下巴看他,笑:「不好看麼?」
「……」有點太好看了。
官周走過去,食指勾了勾他脖子上那根鏈子,抬到他眼前:「平時怎麼不見你帶這些?」
謝以吻了吻他的手指,一身打扮連帶著怏怏的病氣都被壓住,眉目間染上恣意,咬著耳朵開口:「和男朋友上電視,不該般配點麼?」
「……」
這個人,真的很磨人。
官周盯了他片刻,低頭拿出手機瞄了眼時間,然後毫不猶豫地翻身跨了上去咬他的脖頸,緊接著又被人反身抵在床尾。
於是,等某個少爺見色起意地鬧完了,他們果不其然地要遲到了。
官周一邊手忙腳亂地收著東西,一邊還得拿手機照著自己臉,先發制人地指責道:「有印子麼?你是不是屬狗的,分不清輕重。」
謝以倒是不緊不慢,一副饜足的模樣倚靠在不遠處的牆上,彎著嘴角說:「小朋友是不是不該沾染這種遇事先甩鍋的惡習?要不你反思一下,我覺得像小狗的另有其人。」
總之,等到他們到了學校時,是剛好踩著江北一中最後一道鈴聲,老劉差點沒給當場急禿。
「祖宗,不是說了今天早點來嗎?你這個點才來,怎麼不乾脆等結束了來說個閉幕感言得了。」
老劉愁眉苦臉地抓著官周就走,帶到後台準備處指了個方向:「你們待會兒就坐那兒,流程是校領導先開幕講話,講完以後藝術團的人表演四個節目,最後開始誓師環節,稿子都帶好了吧?」
操場上擺了椅子坐滿了人,從後台那扇玻璃窗看過去烏泱泱的一片人頭,第一眼就看到第一排有個正中央的位置明顯地空了出來,和左右後方的人拉了不少距離,正對著斜對角處的攝像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