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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什麼謝以知道來醫院找他?

為什麼南方那座小城的路對從沒去過的謝以那樣陌生,但是他從沒有在某一個路口過分糾結?

因為他一直默默地在背後看著他,在官周不知道且以為錯過的很多年。

謝以看他沒說話,以為他不高興,又解釋了幾句:「我不能聯繫你,又沒有別的辦法知道你過得怎麼樣,只能這樣了。」

有一種滯脹的情緒緩緩湧上了官周心口,他聽見謝以聲音很低:「他們會有你新的照片,有時候你忙不忙,是不是生病了裡面也會說。」

那些一個人在國外面對著純白天花板的日子,就只能靠這些東西才能在渾噩里找到一點清醒,也只能因為這些而努力活著了。

謝以掂量著怎麼哄人,還想再說什麼,忽然攬著的人悶不作聲地動了一下。

謝以還沒反應過來,接著嘴角就被人吻了一下,腰胯上架了個人。

某個人手摸上他的褲扣,一雙冷淡的眼微垂著,目光低低地投落下來,表情顯得很淡,但是說出的話卻很乾脆。

「再來一次。」

第89章 「我改不掉了,我就是喜歡他,只喜歡他。

趕在晚飯的點, 陳姨忙活完最後一道菜,端著盛湯的搪瓷碗放上餐桌。

屋外的天已經灰濛濛的了,她拿了條毛巾擦了擦手, 站在一樓望著緊閉的房間門猶豫著要不要去敲。

「還沒出來?」李叔從外頭走進來,食指上掛著鑰匙扣,一圈一圈地轉。

「沒有, 上午進去了就沒出來, 中午飯也沒吃。這不, 我打算在叫一次呢。」陳姨蹙起眉道。

李叔咂巴了兩下嘴, 揣測道:「不會是吵架了吧?小周進去的時候什麼表情?」

他這麼一說,陳姨腦子一轉真反應過來了哪裡不對,兩掌一合, 「哎喲」了一聲:「祖宗嘞, 別真是吵起來了,小周進去的時候那臉色可不好看。」

「得了,你們消停著吧。」癱在沙發上一直沒吱聲的杜叔幽幽道,「就他們倆……還能吵起來?該幹嘛幹嘛去, 少操心了。」

陳姨又看了一眼門,躊躇了一下:「真沒事?」

「能有什麼事, 有事也是我們不方便知道的。」杜叔話里話外一把辛酸淚, 聽上去還有點委屈和憤然, 像極了被好不容易養大的孩子背棄的老父親。

陳姨:「???」

「好吧。」李叔走到冰箱前拉開拉門掃了一眼, 大致清點了一下, 轉頭對陳姨說, 「我今天回趟家, 我家那小子又找了事折騰我, 剛好明天進貨帶來。菜夠麼?有沒有什麼要帶的?」

說話間, 那扇閉了一天的門終於被打開,出來的人涼著張臉。早春的天在家裡還兜著件外套,寬大的帽檐遮了眉,拉鏈也嚴嚴實實地拉到領口擋了下巴,就露了半張臉在空氣里。

陳姨眨了一下眼,剛想問,見門後又側身鑽出來個人。

「帽子摘下來,頭髮還沒吹乾呢。」謝以反手把門合上,幾步跨跟過去。

「不。」官周沒好氣。

其他人這時候才注意到,官周露出來的碎發都是濕漉漉的,發梢向下滲著水,但是因為外套是黑色,所以洇濕了也不明顯。

不止他,包括謝以的頭髮里其實也泛著零星的潮意,只是他大概吹過了,只發尾有那麼一點濕,其他地方都是一派的蓬鬆。

所以……這兩個人,窩一天在房間裡,還洗了個澡?

陳姨尚且沒想清楚這兩件事其中有什麼關聯,就聽見李叔猶如突患重疾,梗著嗓子劇烈地咳嗽了幾聲,險些要給自己嗆撅過去。

他咳完連緩都沒緩,生硬又倉促,還帶著某種若有若無的幽怨橫擋住陳姨的視線問:「有沒有?有沒有要帶的?快跟我說一下,我急著回家呢。」

「哦……」陳姨遲鈍地應了一聲,想了想平蕪里該有的都有,於是轉過頭來問官周,「小周,明天有沒有什麼想吃的?讓你李叔給你帶。」

某個祖宗冷笑了一聲,然後視線看向了他舅舅:「想喝鴿子湯。」

謝以活動著腕骨的手一停,意味不明地看了他一眼。

又聽見官周補充道:「不是鴿子,別的也行,斑鳩、鵪鶉,實在不行野雞也行。是鳥就行。」

怎麼突然就和鳥結仇了??

陳姨不懂,但既然他說,就順著他的心意做。

次日鴿子就送到了手。

陳姨手藝好,煲出來的湯一點腥味都沒有,老人說天麻鴿子湯補神益腦,鴿子不能放血才有營養,但是不放血的肉極容易腥臭,經過她的處理卻也只嘗得到清甜。

也許是湯好喝,官周泄憤似的連喝了兩天,當然這兩天也頗有些昏天暗地,本就浮躁的氣性經過兩天的消磨後不僅沒少,反而更盛。也只有喝湯時他的臉色才稍微好看點。

然而在第三天,有人就徹底崩不住了。

這天是平蕪固定的進貨日,李叔揣著鑰匙進門時,官周正坐在長桌上,一邊攪著碗裡新燉的鴿子湯,一邊和身邊的謝以有一搭沒一搭地聊天。

李叔衝著他們問:「我要去了,有沒有什麼要帶的?這次帶兩天的,想想,別後天又少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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