壯漢已經氣若遊絲,費力地透過眼前的血影看譚樾。
看清楚是他,壯漢忍不住顫慄:「你……」
譚樾問他:「為何?」
壯漢沉默,譚樾壓低聲音:「你親口說出來最好,吾可以知道的辦法不止這一條。」
壯漢用力喊出一句:「殺了我!」
譚樾望著他,嗤笑一聲,轉身附在暗衛耳邊低語片刻。
暗衛稍顯遲疑:「這……」
譚樾抬腳離開,隱沒在黑夜裡。
·
譚櫝細細摩挲著手中的東西,聽到腳步聲在自己身側停下。
開口:「如何?」
「稟殿下,人帶來了。」
譚櫝滿意的點點頭,隨手從案上揀起一塊銀子扔給了他。
「謝殿下。」
譚櫝突然想到什麼,叫住:「等等。」
「殿下,有何吩咐?」
譚櫝揉了揉眉心,問:「酥糕。」
來人明白,回稟:「失手了。」
譚櫝盯著他,神色不明:「什麼?失手……」
「廢物!」案上的玉瓷隨之墜地碎渣落了一地。
來人繼續道:「一名被殺,另一名下落不明。」
譚櫝被氣笑:「好啊好啊,譚樾,真是小看你了。」
注意那人還站著,問:「還不下去?」
譚櫝怒不可遏,緊緊攥著手中的器物,指節發白。
·
(初冬)
「殿下!」
譚樾聽到,放下手中的筆,抬眼看見泗艽過來。
問:「何事,大驚小怪的。」
泗艽神秘道:「您還記得當時對您和甫祁出手的那傢伙嗎?」
譚樾嗯了一身,依舊低頭蘸墨在紙上勾畫著。
泗艽習慣殿下的忽視,興致不減繼續道:「昨日那個人在街上瘋跑,身後追著一隊人,很快就給他綁走了,您猜這人是誰府上的?」
譚樾懶得搭理他,果真,泗艽先迫不及待地道:「是大殿下!甚至昨日那人口中還在說瘋話,講一切是大殿下……」
譚樾筆桿挨了挨泗艽的唇,低聲道:「艽啊,此事吾已經知曉了。」
泗艽嘟著嘴,小聲道:「可他的屍身今日躺在街角欸。」
譚樾毫無波瀾,心底好笑,他這大皇兄啊,哪都好,就是性子急了些,但有些事總急不得,容易被抓把柄。
……
那夜,譚樾道:「放了他。」
「順帶餵些毒,掐好時日。」
……
泗艽餘光瞧到譚樾筆下的畫,驚嘆:「許久未見殿下作畫了。」
譚樾注視著畫中人的眼睛,喃著:「是啊,許久了。」
泗艽奇怪:「殿下所畫何人?艽替殿下收畫時,這是第……」
泗艽掐著手指算,譚樾遞給他,道:「五十二張。」
·茉莉亭
譚櫝拍案:「死了?」
從昨日壯漢突然出現,還在街上胡言胡語,譚櫝覺得有些古怪,便命人將人綁回來,好問個仔細。
結果那個傢伙根本不配合,還把審問的人打傷,結果今日就暴死街頭。
譚櫝有些頭疼,聽下人繼續報:「現在,街上人人說,說……」
譚櫝聽了半天的「說」,不耐煩:「什麼,繼續。」
那人看了半天譚櫝的眼色,一咬牙:「說人是您殺的!」
譚櫝一甩手一個茶杯又碎在地上,忍不住道:「混帳!這是陷害,陷害!吾何必給自己抹黑,去,去把那些亂傳的人給吾抓來!」
那人剛要行動,又聽:「慢著,別去,一去不就落實了是吾殺的人。」
譚櫝快被氣昏過去,下人繼續報:「五殿下府上的泗艽好像也在。」
「譚樾?」
譚櫝思慮片刻,輕笑:「先不必管他們,你出去宣揚吾這兩日不在府,吾得去好好聽個故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