譚棹身體向前,卻因為腿疾摔下步攆,他視線順著劍身向上,看清來人,悲慟:「譚楷,吾要你償命!」
譚楷冷笑,抬腳把譚棹驕傲的頭顱踩在地上,哈哈大笑:「譚棹啊譚棹,是你的母妃先殺死了吾的母妃,吾替吾的母妃討命,有什麼錯嗎?」
譚楷腳下用力,居高臨下:「太子殿下,吾可不是殘廢。」
譚棹捏拳:「譚楷,別太得意。」
譚楷踹了一腳譚棹,上前扼住譚棹的脖頸,陰惻惻道:「譚棹,你不是最看不起吾了嗎?」
譚棹感到窒息,看到眼尾發紅的譚楷,真覺得他的瘋病犯了。
莫樓看到自家殿下被人威脅,要動手,卻被喝住:「你要是再往前一步,吾就捏斷他的脖子。」
莫樓無奈站住,生怕那個瘋子對殿下做出什麼。
譚棹勾唇,譏諷:「譚楷,那個位置,你爬都爬不上去。」
譚楷指尖收縮,壓低聲音:「鄔國不需要一個殘廢。」
他殺了方泛,殺了晴玄,親眼看著瀾妃殺了母妃,他不在乎。
他等了太久。
譚棹掙不開,這個勁道不應該是譚楷能使出來的,他隨即反應過來。
「你自始至終都是裝的?」
譚楷不答,盯著譚棹的手,自言自語:「要是再也作不了畫就可惜了。」
鑽心的痛傳來,譚棹的面部因為痛而扭曲,莫樓看在眼裡,要衝過來,喊:「殿下!」
譚楷冷冷看了他一眼,威脅:「你若再往前半步,我便廢了他的右手。」
聽到四周腳步聲漸起,譚棹扯出一個笑:「譚楷,半塊虎符可在吾手,你是逃不離的。」
譚楷慢悠悠起身,黑色錦服被風揚起,道:「那也只調得半隊禁軍,除此之外……」
·
譚櫝收到消息,看向次生。
「所以,去嗎?」
次生的身姿從迷霧中慢慢顯現,帶起一陣鈴鐺響。
譚櫝握緊拳頭,盯著像蛇一般蜿蜒而上的黑痕,眼底滑過躁動。
「時間差不多了。」
次生轉身,看著雙生玉,想起姐姐的話——
雖然只是虛影,但她還是放過了微生荷,姐姐能見她,已經是她萬分想不到的。
「姐姐。」
「……」
次生往前湊了湊,眨著眼睛:「姐姐。」
「你是如何答應的我?」
次生不答,感受著虛影,輕聲道:「姐姐,你很虛弱。」
長生晃了晃,無聲。
次生擺弄著鈴鐺,開口:「姐姐,我知道你不喜我繼續這般,可為了我們,我只能這樣。」
一聲冷哼傳來,長生不悅:「你最初可不是這樣答應我的。」
「是,我知道,可姐姐,您逃離這麼多年,若不是我苦苦堅持,你我雙生雙死,是早晚的事。」
「我離開是去尋根問果,為的是可以解開雙生玉的契屬,那塊玉也不該是這般用途。」
「那尋到了嗎?無用的,姐姐,自你我臨世,雙生玉的宿命早就定好了,命是改不了的。」
「可你替貪慾如淵的人行事……」
次生生硬的打斷:「不,姐姐,吞噬他們的是他們的欲望,而我只是給了他機會,互惠互利的好事,為何不做?」
「你……」
長生語塞,轉過話鋒:「那譚旭笙呢?他也要如鄔王那般?」
「那是他自己所選。」
「可你也心知肚明,他在這樣短的時間以精血和氣飼養你我,他的結局比他的母親好不到哪裡。」
「你何必管他?」
「……我且問你一句,如若他登不了王位,該如何?」
次生不信:「不會。」
「只聽我一句,及時放手,一切都還來得及。」
「為何?」
隨著煙霧消散,長生的聲音逐漸模糊。
「……尋根問果。」
譚櫝見次生走神,收起雙生玉,將要收入懷中,次生回過神,還是沒制止住。
「你怎麼能直接收起來?」
譚櫝疑惑:「以往不都是這樣嗎?」
次生皺眉:「你忘了我怎麼給你說的,王妃的血呢?」
譚櫝整理衣袖,不以為然:「沒了她的血又能怎麼樣。」
眼定翻滾著洶湧的不可耐,看著王宮。
父王,你欠吾太多,吾先討回這一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