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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隱攸盯著碗裡的藥,嗯了一聲,然後仰頭一口喝淨。

「你們是什麼關係?」

「我是他的鏢師,護送他上京。」

「哦?」谷山一狐疑的挑挑眉,「他需要你護?」

「他拿著銀子來找我,需不需要有什麼重要?」方隱攸將空碗遞給他,「各取所需罷了。」

谷山一但笑不語的接過碗,沉默良久後笑道:「你們這些小輩,倒是有趣。」

說罷,他起身往屋外走去,順帶著說了一嘴,「江湖中人,註定漂泊,若只是他的鏢師,也就罷了,若是別的關係,你與他之間註定不得善終。」

方隱攸一愣,望著他的背影,「你什麼意思?」

谷山一駐足回首,看向方隱攸,「你大概並不知道他的真實身份吧?」

「真實身份?」

方隱攸垂首回憶,柳傅文的真實身份,他似乎確實不知道,也從未深究過。

他不自禁的想起柳傅文找到自己的那一天。

早春深夜時,桃葉映紅花,無風自婀娜,他剛剛完成一個懸賞令,提著那人的頭顱,正前往下令人的府上討要銀子。

他走過一棵桃樹時,柳傅文忽然從天而降,落點恰好是他所在之地。

幾乎是下意識的,他抽出可生劍就要揮砍過去,可是紛紛下落的桃花迷住了他的雙眼,如水的月光被遮擋,手中的攻勢才略微慢了一瞬,柳傅文就已經在地上滾了一圈,抱著樹幹望著自己大聲嚎啕。

「你做什麼!我...與你無怨無仇,你為何要殺我?」

方隱攸收起劍,側過頭看著他被樹幹擋住大半的臉,當時他並未看清柳傅文的樣貌,只看到他渾身顫抖,像是被嚇得不輕。

方隱攸抬頭看了一眼頭頂錯亂的桃枝,語氣森冷的問道,「你在這裡做什麼?」

柳傅文一聽,語氣變得十分憤慨,「還不是因為這蠻夷之地淨是些賊匪,看本公子穿金戴銀,便起了歪心思,想要搶我的盤纏!」

「我被人追著跑了一路,東躲西藏的好不容易找到這麼一顆枝繁葉茂的桃樹,想要在上面湊活一晚上,哪裡知道這個時辰還有人來!」

說著,柳傅文指著他手裡鮮血淋淋的頭顱,「還提著這麼一個人頭,我嚇得驚慌失措...就掉下來了!」

方隱攸後撤一步,看著他抬抬下巴,「走出來,站到月光下來,讓我看看你。」

柳傅文往後一縮,「你要做什麼?」

「來還是不來?」

方隱攸的語氣殺氣騰騰,嚇得柳傅文嗖的一下就站了起來,然後小跑到他面前,面朝著月光站的規規矩矩。

柳傅文穿著一件圓領錦衣,寬闊的衣袖上繡著大片的紋飾,方隱攸隨意的撇了一眼,繡線在月光下流光溢彩,想來是摻雜了金絲的。

他腰間縷帶上墜著的幾塊玉石質地上乘,雕刻的十分精美,一看就價值連城。

方隱攸將柳傅文上下打量了個遍,最後才終於將視線落在柳傅文的臉上,他眉眼生得極好,注意到方隱攸的視線時還微微仰起頭,將整張臉都露在月光里,帶著幾分得意,仿佛對自己的容貌十分滿意。

方隱攸呵呵一笑,手腕一轉,可生劍直抵他的喉嚨,輕輕往前一推,他凸起的喉結下瞬間出現一道血痕。

柳傅文痛的齜牙咧嘴,憤怒又震驚的瞪著方隱攸,「你做什麼?你要殺了我嗎?本公子的爹可是京城富商,你就不怕他來找你算帳嗎?」

方隱攸掂了掂手裡的頭顱,「那又如何?」

柳傅文不由自主的看向他手裡那個死不瞑目的人頭,嘴角抽動幾下,立刻噤聲。

方隱攸抬頭望天,圓月剛過頭頂,他需要去換銀子了。

於是,他抬手用劍朝著柳傅文的肩頭一拍,將他打得跌落在地上後,抬腿欲走。

可是柳傅文卻忽然跪坐在地上一把抱住他的右腿,在他垂首看過去時立刻仰起頭望著他低聲祈求:「大俠,你武藝高強,不如做我的鏢師吧?」

方隱攸看著他在月光下熠熠發光的雙眼,「我是個刺客,不是鏢師。」

「我給你銀子!黃金百兩!如何?」說著,他從懷裡掏出幾錠金子,「你看,我有許多金銀,只要你將我護送到京城,我就給你黃金百兩!」

柳傅文看著他手裡的金子,盤算了一下自己要殺多少人才能賺到黃金百兩。

很快,他點了點頭,「好,我做你的鏢師。」

柳傅文聞言一喜,立刻激動的站了起來,連衣襟上的灰塵都來不及撣乾淨,一把握住方隱攸的手腕,嘴裡雀躍的說到,「本公子一日一夜未曾進食了,走走走,陪我去酒樓吃喝!」

柳傅文盯著他的眉眼,忽然反手捏住他的手腕將他的手臂一翻,在他驚愕的眼神里將他的手仔細的端詳了個遍。

手指修長,骨節勻稱,手心肌膚細膩虎口處也沒有任何繭子,是個手無縛雞之力的貴公子的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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