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扶斐走到方隱攸身邊,安撫的拍了拍他的肩膀,轉頭看向殊觀問道:「除了他是宮中人,你還知道什麼?」
「施主可知資善堂印香?」
柳扶斐的眼神瞬間一沉,放在方隱攸肩膀上的手下意識的收緊。
方隱攸側過臉看向他,「那是什麼?」
「資善堂乃是當今皇子求學的地方,其所用的印香成分特殊且難尋,被稱為資善堂印香。」
「所以——」方隱攸眼神眈眈的望著他,「他是皇子?」
柳扶斐點點頭。
「今朝有皇子三人,二皇子鍾季棣、四皇子鍾季修、六皇子鍾季祐。至於六皇子你已知曉,所以必然不會是他,二皇子和四皇子,外形皆如竹般瘦高...」
「管他是誰,反正這京城我是非去不可了。」方隱攸眼神變得兇狠凌厲,「皇子又如何,我方隱攸本就是個目無法紀的江湖歹徒,可不會怕他!」
「施主此言過於狂妄。」殊觀好言相勸,「權力的威力可比武力強的多。居高位者,翻手可殺萬民,又豈是江湖人可以撼動的。」
殊觀雙手合掌,朝方隱攸見禮,「阿彌陀佛,還望施主行事前細細斟酌,切莫到了窮途——」
殊觀看向方隱攸的眼神變得憂鬱,「只剩死路一條。」
方隱攸呵呵一笑,語氣蔑然的說道:「死路又如何,我一個刺客難道還會怕死?」
話音剛落,柳扶斐連忙驚呼一聲,「你是不是忘了還有我呢!」他上前一步捂住方隱攸的嘴,「你說什麼死不死的?」
殊觀看他們一眼,又看一眼佛像,然後跪在蒲團之上虔誠的叩首,起身時他長嘆一句,「天色已晚,兩位施主今夜且在寺中暫歇一晚,明日再動身不遲。」
柳扶斐點點頭,「如此便謝過住持了。」
殊觀離開前無奈的看了他們一眼,過不了多久,就有幾個小沙彌走進寶殿,收拾被方隱攸一劍砍斷的供桌,然後將他們兩人引到了供香客休息的寮房裡。
寒山寺的香火旺盛,寮房便也寬敞雅致,只是不知道是殊觀吩咐小沙彌時沒說清還是小沙彌沒聽清,安排的寮房裡竟然只有一張床,連個矮榻都沒有。
柳扶斐嘿嘿一笑,「不如今夜你我共枕?」
方隱攸無所謂的嗯一聲,轉身坐到屋中的竹椅上朝他抬了抬下巴,「餓了,去弄點吃的。」
柳扶斐於是出去找小沙彌要齋飯吃。
屋裡燃著一盞油燈,光十分昏暗,只夠方隱攸看清木桌上斑駁的刮痕。
方隱攸抬手撐住下巴,視線落在搭在燈壁上的燈捻上,忽然想到了六皇子鍾季祐。
從並陽來嶺南的途中柳扶斐就已經將那個蒙面人就是六皇子鍾季祐的事告訴了他,他起初倒是有幾分驚訝,不明白他一個皇子為何會打一本江湖秘籍的注意。
不過轉念一想,世上有人愛吟詩作畫便有人愛舞刀弄槍,他雖為皇子,尚武也沒什麼值得驚訝的地方。
柳扶斐很快就提著一個食盒回來了,裡面裝著幾盤素菜,看上去十分寡淡。
他注意到方隱攸眼裡閃過的嫌棄,於是無奈的解釋,「這寺廟裡的菜就是沒有葷腥,今晚湊活一餐,咱們明日就去吃頓好的。」
方隱攸抬眼看向他,打趣道:「往日裡柳公子可比我嬌氣得多,沒想到今日還能從你嘴裡聽到這種勉強遷就的話。」
柳扶斐撇撇嘴,抿著唇夾一筷子鵝黃豆生放到他碗裡。
吃完了飯,柳扶斐親自將食盒送回廚房,回來時手裡還端著一碗熱氣騰騰的蓮子羹。
他將羹放到方隱攸面前示意他趁熱喝。
「廟裡的大香客來了,廚房特意為她準備的,我花了一錠銀子買下了,你嘗嘗味道怎麼樣?」
方隱攸舀起一勺嘗了一口,嫌棄的皺起眉,「太甜膩了。」
「是嗎?」柳扶斐就著他手裡的勺子舔了一口上面的殘餘,咂咂嘴道:「感覺還行。」
方隱攸將碗推到他面前,「那你吃吧。」
「你怎麼比我還挑了?」
方隱攸充耳不聞,手輕輕敲了一下碗壁,「和我說說那兩個皇子?」
第60章 局勢
「當今皇后無所出,二皇子鍾季棣和六皇子鍾季祐的生母是賢妃張氏、四皇子鍾季修的生母是德妃李氏。」
「二皇子為長子,八歲時被封為太子,居於東宮,四皇子為次子,六歲時被封為壽王,居於京城王府中。」
「六皇子鍾季祐十歲時被封為雍王,也開了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