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光掃視一遍,林昀立刻就明白,家暴的漢子、冷眼旁觀的婆母和悽慘挨打的他。
「你你你!你闖進別人家裡在幹什麼!」老太嗓音尖利,指著林昀鼻子吼。
「光天化日朗朗乾坤,你們居然敢打人!」林昀雙手架腰,眼神如刀把那兩母子狠狠剜了一眼。
那漢子起身,臉上帶著痛苦:「我在自家教訓夫郎,有你一個外人什麼事!」
林昀哂笑:「只有沒本事的男人才會動手打自家夫郎,看來,你確實沒什麼本事。」
「你說什麼?你別以為自己是個哥兒我不敢打你!」漢子重新執起木棍,作勢要動手。
林昀絲毫不慌:「只要你敢動手,我就能讓你蹲大獄!」
在這個時代,蹲大獄對一般村民的威懾力可不是一般大。
果不其然,漢子冷靜了一點,隨即臉上又浮現狂妄。
「我當然不會打你,但是,我打自己夫郎,那是天經地義,我的家事還輪不到你管!」說話間,漢子又掄起木管朝地上的哥兒砸去。
林昀管不了那麼多,抄起桌上的茶壺,往漢子身上潑,趁漢子視線受阻之際,拽起哥兒往外跑,還不忘拎著菜簍。
二人一路奔逃,到了林昀家才停下,林昀不顧形象癱坐在地深深喘氣,那哥兒直接就暈了,林昀手忙腳亂將人抱進屋裡。
余安回來,瞧著臥房躺著個陌生人,朝林昀投去詢問的視線。
「村長旁邊那家的夫郎,都快被他家漢子打死了,我氣不過就……」
林昀這會讓腦子才清醒,這樣把人帶回家之後又能怎麼辦,到時那漢子找來不還得被帶回去挨打。
二人沉默對望,同時臥房傳來東西落地的聲音。
林昀忙不迭跑去,見那哥兒靠床跌坐,神情滿是驚恐,顫抖循著門口看去,見來人不是那張令人恐懼的臉,緩緩鬆了口氣。
「你怎麼樣了?要不要請大夫過來看看?」
哥兒沉默搖頭:「謝謝你昀哥兒,不過我該回去了。」
林昀蹙眉,瞧著視線中的人倔強起身,心裡很不是滋味。
「你叫什麼名字,我記性不好忘了。」其實是原主跟村里人關係不好沒人認真記過。
「我叫李苑。」李苑理理雜亂的頭髮,踉蹌前進,看到堂屋的余安,神色短暫一僵,隨即加快腳步離開。
「你等一下!」林昀小跑而出,抓住他的手,「你身上都是傷,得先處理一下。」
余安聽後,識趣出去,坐門口守著。
林昀輕手輕腳給他上藥,舊傷疊新傷,入目格外滲人,比林昀之前都要嚴重。
「真是太過分了,你沒想過和離嗎?」林昀氣沖沖,語氣中帶著不忿。
誰知李苑只是搖頭:「我無父無母,憑嬸嬸做主嫁給他,如何能和離得了?」
林昀:「你這嬸嬸是來報復你的吧,偏偏嫁給這樣的漢子!」
「多謝你費心,這事兒本跟你沒關係,現在倒讓你被他記恨。」李苑眼角有淚,紅著眼眶卻沒有讓它流出來。
「這村里記恨我的人還少嗎,不差他一個!」林昀滿不在乎,「倒是你,要是回去豈不是又會被他打?」
李苑聞言嘆氣,負傷的臉上露出一個淺淺微笑。
「這大概是我的命吧……」
林昀蹙眉:「什麼命不命的,命掌握在自己手裡,誰來都不好使!你記住,能稱之為命的,只能由自己掌控!」
李苑震驚不已,嬸嬸將他送走時,耳提面命嫁雞隨雞嫁狗隨狗,丈夫是天一切以丈夫為重,從未有人說過命還可以掌握在自己手中。
一行熱淚從他眼中滑落,心口憋了許久的屈辱隨著哭聲發泄,林昀嘆口氣扶著他的肩膀任人哭泣。
不過半個時辰,那劉姓漢子便帶著一群人浩浩蕩蕩趕來,站了滿滿一院子,村長走在前頭,身旁是神態狂妄的漢子。
余安擋住門口,冷漠打量這一群人:「各位有什麼事兒嗎?」
「有什麼事兒?你家夫郎將我家夫郎拐跑了,這算不算事兒啊!」劉漢子劉漢子手中的木棍指著余安,「識相的就讓你夫郎把人交出來!」
「是啊是啊,趕緊把人交出來吧,把人家夫郎都拐走像什麼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