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孔大通並不知道,宇文詰來前還撥了一部分人圍攻山寨,雖然還未成功,但他們自顧不暇就算收到密信也無法趕來救援,再加上送信的鴿子已經成了一具僵硬屍體,這封密信註定無法送到指定位置。
孔大通著急在房中踱步思忖,有人質在城門掛著,他們今夜姑且不會進攻,人質在手不消擔心,可若那群人並非看重平民百姓性命的人,耐心告罄,一舉攻城,那他和這幾十個弟兄難逃一死。
如今只能希望三四當家趕緊來,他可不想憑白喪命。
城外,孔大通留下的一隊人還在以吊著的人質為威脅和軍隊對峙,宇文詰已經繞道後方,借著夜色隱匿身形。
他心中有一件事急著確認,晚一秒,那人或許就會多一分危險,是以他和天川加上三位暗衛一道爬牆進城,再從裡面將城門打開,以便大軍入城。
此舉有風險,周馳一開始是不同意的,潘羽書卻將他按住,神秘莫測的搖頭,周馳腦袋瓜都要想破了也沒明白他要傳達什麼意思,就在他走神時,宇文詰已經穿好夜行衣隨天川往城牆腳下摸了,再無勸阻可能。
宇文詰一早就預測城中山匪不會太多,他們有恃無恐的原因便是那群流民和城中的平民百姓,等他和天川藉助繩索率先摸上城牆,視線之內沒有山匪的影子,守城門的十幾人全都守在城門初,根本沒發現宇文詰已經進城。
幾人解決完城門的山匪,將百姓救出,又合力打開厚重城門,大軍壓境,勢不可擋,宇文詰則帶著人去抓孔大通。
他們手中有榮陽鎮的輿圖,光線不明的情況下,他們只能回到地面在角落利用火摺子的光再看一遍。
按照山匪的脾性,一旦霸占什麼就要霸占最好的,宅邸也不例外,鎮上最富有的那家在鎮西,他們一路解決山匪嘍囉一路往宅邸前進。
果不其然,山匪盤踞在這兒,留有大量嘍囉守著。
宅邸面積大,一時間也不知孔大通在哪間房,天川眼眸一轉,隨即抓來一個小嘍囉,以小刀剜□□他說出孔大通所在,山匪並非各個有脾氣,這個被抓住的倒霉蛋,在刀還沒落下時,就驚嚇失禁,什麼都招了,嘴皮子哆嗦把山寨幾位當家的齟齬都抖出來了。
顯然宇文詰並不想知道,天川會意,一刀結束他作惡多端的人生。
那嘍囉說孔大通一回來就將自己關在書房,至今未出。
幾人沿著嘍囉給的方向一路直達書房,書房中果然燭火通明,還有人影攢動。
他們的目的很簡單,直接將山匪老大拿下,逼其他山匪就範,不過孔大通不是其他人,身上的功夫都是長年累月手沾鮮血而來,往往是衝著致命去的。
暗衛們的功夫都不錯,不過面對一個不了解的敵人留了一份心思,一人靜悄悄給屋中吹迷煙,聽到屋中人咳嗽幾聲,燭火下的身影轟然倒地,順帶撲翻了燭台,屋中瞬間陷入黑暗。
天川於前方小心翼翼打開門,一剎那,一道寒光自門內辟出,天川仰頭閃過,翻滾間退到安全距離。
孔大通這廝根本沒有被迷煙迷倒,反而是發現端倪,憋氣誆騙門外幾人。
如今圖窮匕見,手執大刀,招招狠厲,若非尋常武人,怕剛才那一刀無論如何也躲不過。
天川擅長精巧武器,必然得近身搏鬥方才顯出優勢,偏偏孔大通的武器是一把大刀,刀鋒橫劈豎砍根本近不了身,其他暗衛也都因為武器大小無法傷他要害。
宇文詰自有武功傍身,以前在杏花村荒廢過一段時間,他一回京城立刻操練起來,現今也有一戰之力。
他為了行動方便並未佩劍,索性從腳下山匪屍體上抽出一把,登時身形飛閃,劍尖直取孔大通面門,後者眼神一轉,橫刀抵擋,兩廂冷兵相擊發出尖銳嗡鳴。
孔大通以餘力攜刀上揚,宇文詰手中劍立時轉換方向,空蕩胸前成了致命點。
對方瞅準時機,在宇文詰蓄力前率先收回手中刀,肩背發力,眼看那把飲血無數的刀就要沒入宇文詰身體,下一刻,宇文詰沉靜一笑,以迅雷不及的速度矮下身,孔大通拿刀戳了個空,還被對方一個掃堂腿干倒。
局勢忽然逆轉,宇文詰此時占了上風,不過孔大通此人並非如此一腳就能打敗,他順勢在地上翻轉一圈,快速站立後,大刀已經擋在身前。
「別再抵抗了,你明知跑不了,何必再多費時間?」宇文詰執劍之手垂於身側,劍身寒光鋥鋥,隨時都能出招而去。
「哼!朝廷的走狗,老子就算死也不會低頭!」孔大通戾氣十足,廢話不多說,直接舉刀砍來。
他專心在宇文詰身上,卻忘了周圍還有幾個暗衛蠢蠢欲動,天川眸光一閃,一把鋒利無比的匕首自手中飛出,直接扎在孔大通膝窩,對方吃痛一吼,一邊的腿直直跪地,宇文詰瞅準時機,一劍劈砍而下。
就在眾人以為孔大通必死無疑時,他卻一把抓起地上石子,奮力甩向宇文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