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時宋從謙講解題思路的時候節奏很順暢，不會有現在這麼多突然的停頓，就像是隔一會兒，就要思考下一句話該怎麼措辭一樣。
這讓喻靈歡有些不理解，在她看來打視頻電話和當面說話似乎並沒有什麼太大的區別。
非要說的話，難道不是面對面更讓人緊張嗎？
好在宋從謙似乎慢慢調整好了狀態，講到後面，逐漸回歸了平常的感覺。
由於要把兩個人的方法都各自分析清楚，還要分別回答兩人的疑問，這道題宋從謙講了快二十分鐘，才終於把她們的所有疑問都解答了。
機會難得，喻靈歡索性拉上孟馨一起，把其他幾道數學題里兩人有疑點的地方也都問了。
問完最後一個問題時，玄關那邊的門禁鈴聲響了。
旁邊孟馨站起身：「應該是外賣到了，我去開門。」
喻靈歡揚了揚下巴表示聽到了，接著由衷地對宋從謙道謝：「謝謝，辛苦你了！月考結束之後我請你吃食堂的烤鴨！」
朗德中學的食堂有各種不同的菜，其中烤鴨套餐是公認的最受歡迎的，價格也相對貴一些。
所以大家有什麼好事或者想小小慶祝一下的時候，都喜歡去食堂點個烤鴨套餐。
喻靈歡也很喜歡吃那個烤鴨套餐，順嘴就這麼說了。
說完之後，她才意識到自己對宋從謙的口味不是很了解，也不知道人家學神是不是也喜歡吃這個。
於是她又說：「抱歉抱歉，忘了問你的口味，你想吃什麼？」
講完題後宋從謙沒把攝像頭切回前置，因此喻靈歡看不到他的表情。
只聽到宋從謙安靜了一秒，然後答：「烤鴨就可以。」
喻靈歡彎起眼睛：「行，那就這麼說定了！」
話說到這，按照正常發展就該掛電話了。
喻靈歡正要和對方道別，聽到宋從謙輕咳了一聲：「對了。」
她將正準備說出口的「拜拜」咽了回去，回應：「嗯？什麼？」
宋從謙：「你和孟馨之後如果再有其他的問題，也可以問我，還有……」
他沉默了幾秒鐘，然後才道：「月考加油。」
喻靈歡微怔，一時間忘了接話。
學神他……居然這麼有人情味的嗎？
第52章 052 「下次想吃的時候，再來我這裡……
驚訝過後， 喻靈歡回神：「好，我會的。」
一秒鐘過後，她又笑道：「我是不是也應該給你加個油？但總覺得你好像不太需要的樣子……」
那可是宋從謙啊， 考年級第二都屬於發揮失常。
「學神」這個名號不是白叫的。
宋從謙沒有遲疑地答：「不會。」
「是嗎？」喻靈歡眨了眨眼睛，「那……你也考試加油！」
宋從謙：「嗯。」
很奇怪， 雖然看不到宋從謙的表情， 但喻靈歡覺得自己好像從這一個「嗯」字中聽出了他在微笑。
她和宋從謙做了一個月的同桌， 平常除了和他討論學習上的問題，很少會閒聊。
哪怕是宋從謙答應了幫她宣傳甜品店，喻靈歡也沒敢經常打擾他，頂多是偶爾問他一句對店裡甜品的看法。
畢竟那是學神， 總用這種俗事煩人家，會讓她有種莫名其妙的罪惡感。
但感受到宋從謙釋放出來的善意後，喻靈歡的心情放鬆了許多。
加上他講完題後沒有切換攝像頭， 她這邊看到的畫面還是那張寫滿解題步驟的草稿紙。
這讓喻靈歡莫名地多了一絲傾訴欲， 忍不住碎碎念：「聽說一般高三第一次月考的難度都會很高， 你說到底會有多難？」
宋從謙沉默了一下：「具體我也不清楚， 不過我想你不用擔心。」
喻靈歡：「我沒有擔心。」
宋從謙沒說話。
片刻的安靜後， 喻靈歡承認：「好吧，是稍微有那麼一點點擔心。」
如果這只是一次普通的月考，其實她不會有什麼壓力。
只是畢竟之前她期末考試就考砸了，這次考試的排名關係到她能不能繼續和孟馨一個班級。
宋從謙：「我想無論這次的考試難度如何，你應該都會考得不錯。」
喻靈歡詫異：「你這麼認為？」
宋從謙：「嗯。」
停頓了一秒，他補充：「是我作為你的同桌， 這一個月以來觀察後得出的結論。」
喻靈歡：「……」
很神奇，她心裡的焦慮竟然真的因為宋從謙的這句話減少了一些。
大約是宋從謙這個人，和他此刻說話的語氣， 都很有信服力。
喻靈歡笑了：「謝謝，我努力，爭取不讓你的結論出錯。」
「那我就先掛了。」她說，「之後再請你吃烤鴨。」
……
掛斷視頻，喻靈歡站起身伸展了一下身體，隨後意識到孟馨出去房間之後就沒再回來。
她有些奇怪，推開書房門，意外地在客廳看到了孟祈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