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你的修為,應該不餓吧。」士兵接過送來的牢飯,吐了一口又厚又綠的痰,「老子請你嘗點新奇東西。」
說著,士兵端著碗
逼近。
「滾。」
謝淵寂睜開眼,一甩鏈條,一雙深紅的眼瞳銳氣四溢。
飯碗砸碎在地。
士兵捂住受傷流血的臂膀,怒髮衝冠,扯下腰間打鞭:「狗東西!還當你是矜貴的化神修士,而今你的四肢皆被鎖靈,連凡人都不如!」
長鞭破空揮來,避無可避。
一道白光驟然出現,將鞭子原路甩回!
白樂妤降臨在逼仄窒息的空間,渾身靈力一震,桌子、凳子、滿地雜草、包括人,全都震起砸向四面牆壁。
「好動聽的話,當著本尊的面再說一遍聽聽啊?」
「魔、魔、魔、魔教教主!」
被擊飛的守衛們爬起來,拔劍的拔劍,抽刀的抽刀,卻無一人膽敢真上前半步,白樂妤可是煉虛期,一個呼吸都能將他們弄死,哪怕適才跋扈的士兵,滿臉是血亦不敢吭聲。
白樂妤不屑一笑,回過身:「喲,我們魔教的吉祥物,怎將自己混到監牢來了?」
她當然清楚原因,焰告寫得明明白白,現下怕是全國乃至全靈洲皆知,謝淵寂涉嫌殺害太衍弟子,有魂燈記錄為證。
謝淵寂傲氣地撇過頭,閉上雙眼:「我來逛逛不行啊。」
墨發之間,耳廓泛起羞恥的紅,即便落魄如此,他依然像個貴公子。
白樂妤走近,蹲下來拭去謝淵寂下頜髒污,強橫地道:「那你好好逛,逛上三日,然後回家。」
鐫刻在靈魂的玄妙力量迸發,是天言令縛正在生效。
她說了一句命令。
命令謝淵寂不論三天後審判是何結果,都要竭盡全力求生。
謝淵寂錯愕睜眼。
此事沒那麼簡單,正魔關係虛浮不穩,莫冬之死就如往一觸即發的殺陣丟石子,霎時將正道情緒點燃,如今諸方怒恨沸騰,須得有人給交代,以避免更糟糕的情況發生。
所以謝淵寂自願被俘,甘願赴死。
可白樂妤來了。
明明不了解案件細節,卻囂張地命令他:不准去死。
他不確定白樂妤是否知明天言令縛存在,但令縛的觸發,證實了白樂妤不希望他死的心。
謝淵寂心頭微熱,嘴上還是管不住地凶:「什麼態度啊,我都這樣了,也不溫柔點。」
下一秒,嘴裡被塞得鼓鼓囊囊的,是療傷丹。
「*%!」
能不能讓我一顆一顆吃!
謝淵寂氣惱,重重咬著丹藥,仿佛咬碎的不是藥丸,而是白樂妤骨頭。
爍動的目光擦過落地衣擺,微微一怔。
銀白色的衣裳泛著明顯濕意,述說著它主人連夜御空趕來的情形,急切,迅猛,撞散天邊好多雲。
藥碎卡進喉嚨,謝淵寂摸著透紅的脖子連連咳嗽。
「吃個藥還能嗆住,我走了。」
白樂妤起身,揮袖在謝淵寂周邊設下防護盾,冷冷掃視一圈,化作光離去。
「我呸!」
見她走了,那些個憤恨不平的士兵又開始活絡,對著窄長的獄窗冷嘲熱諷。
「她還以為這罪人能活?審判需要三族五派兩國家投票,除去涉案的魔教和太衍,一共八票,全是咱們正道陣營,誰會投給一個魔修!」
「真是笑話,姓謝的需要五票才能活下來。」
「她輸定了!」
朦朧清冷的月綴在身後,白樂妤穿梭在黑雲中,直到此刻才壓下眉梢,露出棘手的神情。
恢弘的城池突破雲霧,散發著凜冽白光。
白樂妤落到雲落墟外,徑直往墟內走去,思考五票獲取,豈料城門口忽然湧出大批守墟弟子,將她攔下。
不由擰起眉心:「作甚?」
前不久,她剛來過這裡參加世渺鑒發布宴,這些人怎可能不認識她。
唯一的可能,是故意阻攔。
守墟弟子提著凜凜的劍:「白教主見諒,墟主說了,白教主來定是要票,墟主命吾等轉告,恕雲落墟不能答應。」=quothrg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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