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溯霜作為一個用慣了衛生紙這種高科技方便便攜產品的現代人,來到大晏之後,出門基本上從來不記得帶手帕。
「擦擦吧。」見她不願意接,程雋安又往前遞了遞。
「我……這……」姜溯霜開始想念竹溪在自己身邊的日子。若是竹溪在,自己哪裡會用到程雋安的帕子啊!
接下來姜溯霜做了一件讓她羞憤了好幾個月,想起來就腳趾抓地開始做眼保健操的事情。她站起身,瘋狂甩了甩臉,甩完後,她抬起頭對程雋安說:「好了!可以走了。」
面前的公子身穿月白色松鶴暗紋的錦衣,端的是一個風度翩翩,但他的胸前的一片衣襟上,卻布滿了大大小小的水漬。
這水漬,在淺色的衣裳上,尤其明顯。
姜溯霜:「……」不好意思了……
幸好程雋安沒說什麼,只是淡定的看了她一眼,淡定的收回手帕,又淡定的附和姜溯霜的話,然後叫在大路站樁邊反思自己的清墨趕車回書院。
接著便是一路無話,到了書院下了馬車,姜溯霜跟程雋安速速道別,速速回了後廚。
雲兒小寶貝率先看到她,衝過來抱住她,跟她說自己這幾天把狗安照顧的有多好。
姜溯霜立刻把方才的時候拋之腦後,接過雲兒遞來的兔籃子,準備晚上拿出自己給狗安買的梳子給它梳梳毛毛。
此時已是書院吃過下午飯的時候,姜溯霜跟幾位廚娘打過招呼後便帶著狗安回了屋。
天氣漸長,雲兒在院子裡踢毽子,幾個廚娘圍坐樹下聊天,歡聲笑語隱隱約約傳入姜溯霜的耳朵。
還是山上舒服,山上清淨,空切也好。
姜溯霜關上窗戶,說話的聲立馬變小了。
狗安這傻兔子還在籃子裡睡覺。據云兒說,這肥兔子睡覺的時間一天比一天長。
姜溯霜迫不及待想拿出自己給狗安定製的梳子試試手感,一摸懷裡,一條帶血的手帕滾出來,瞧著有些……難以言表,姜溯霜連忙扔進了盆里。
接著又掏啊掏,她什麼都沒掏到。
姜溯霜的臉色驟然僵硬,她忽然想起自己從木匠院子裡出來的時候,程雋安說幫她拿,她便順手遞出去了。
所以狗安的梳子其實還在程雋安那裡!
姜溯霜糾結了好半晌,最後順了順狗安的毛,「不是媽媽故意把梳子留在他那裡不給你用的,是媽媽不小心!況且都這麼晚了,再去打擾人家也不好,明日——不,後天,嗯……等哪天有空了再說吧!」
她給自己做了好一番心理建設,最後躺到床上滾了兩圈,沒了竹溪,她連個可以分享心事的人都沒有。
不得不說,自從她心裡對程雋安有了那麼一丟丟,只有一小丟丟心思之後。今天犯的蠢,或許放在從前她都不會在意,現在卻如同千萬隻螞蟻在她心上亂爬,給她撓痒痒,怎麼著都覺得不對勁!
——
第二天一早,姜溯霜下意識等待竹溪的叫早服務,等了半晌才反應過來竹溪已經不在書院裡了。
姜溯霜躺在床上愣怔片刻,揮去心頭的惆悵,起身洗漱。沒了竹溪在身邊,她不會綰太複雜的髮髻,折騰半天乾脆扎了個馬尾,綁了一根暗色的髮帶。
打開門深吸一口山里清新的空氣,又是美好的一天!
遠遠隱隱傳來鋸木頭的聲音,昨日王大娘已經告訴她了,學子寢舍和課舍那邊已經起了地基,工人們幹活麻利,約摸再過兩月便能修好,然後就輪到飯堂這邊了。
廚娘們都知道她同程院長去參加李學士孫兒的滿月宴了,做飯的時候不耽擱手裡的活兒,便七嘴八舌問她滿月宴上發生的新鮮事兒。
新來的杜嬸子在這裡混熟了也是個多話的性子,跟王大娘一唱一和,說書似的。
「李學士的孫兒長得如何?」
「滿月宴上的吃食怎麼樣?」
「李府是不是特彆氣派,光丫鬟小廝就幾十個?」
「宴席上的碗碟是不是都是金的,銀的?」
姜溯霜回答到最後只想討饒,幸好蘭嬸兒開口問食材的事情,這話題才被打住。
姜溯霜這才有機會問起另一樁事兒來,「望星小少爺這幾天可乖巧?」
王大娘道:「我們只在飯堂這裡,只曉得用飯的時候是準時來的,吃飯的時候也乖巧,至於學堂那邊就不曉得了。」
姜溯霜一琢磨這話,那應該就是有什麼了。=quothrg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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