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
「剛開始臣妾以為小四是生病了,但是太醫也把不出是什麼疾病,臣妾想著也許是小四沒有休息好,多進補進補就好了,可是情況卻一日比一日嚴重。」
康熙靜靜聽著,將胤禛叫到自己跟前,手在他額頭探了探,沒有發熱;又抓住他的手感受了一下,發現他手心冰涼。
康熙讓母子二人先坐下,吩咐梁九功:「去傳太醫。」
梁九功退出假裝空氣的狀態,「是。」
「等等,再派個人去將陳妙春宣進宮。」康熙補充。
梁九功為難道:「回皇上,陳大人前不久摔斷了腿,傷筋動骨一百天,估計陳大人現在還起不了身……」
康熙不在乎道:「起不了身就讓侍衛給抬進宮。」
「是……」
佟毓蘭和胤禛對視一眼,康熙這是擔心她和小四耍了手段裝病呢。
雖然確實是,但他發現不了。
在宮裡的兩位院判張安泰和李康平先到。
康熙問兩人:「之前是你們給四阿哥看的身子?」
張安泰心中一個咯噔,忐忑地站出來:「是微臣。」
「那你說說當時把脈把出了什麼。」
張安泰記得很清楚:「微臣記得當時四阿哥的脈象十分強健。」
康熙問:「有其他異常嗎?」
張安泰小心答道:「得皇后娘娘看重,四阿哥的脈從小到大都是微臣看的,若說異常也有,從前四阿哥的脈象雖然也康健,但是遠遠比不上大阿哥和太子殿下沉穩有力……」
「可是自上個月開始,四阿哥脈象開始勝過大阿哥和太子殿下,但是微臣以為是四阿哥用了補品,身子更加好了……這是唯一的異常之處。」
康熙想應該就是胤禛口中突然擁有神力的那一天,他冷哼:「當時怎麼不報?」
張安泰心裡叫苦,也怪他貪心。
每次給宮裡的大小主子請過脈後,如果對方身體無恙,為了討賞他都會說對方的身體更康健了,但其實一個正常人的脈象一天天的能有多大的變化呢。
可是太醫想要在在宮裡求生討好,就要會說巧話甜話。
給四阿哥請平安脈那次,四阿哥的脈象是真正的更康健了,但是這話他每次都這樣說,可不就沒人在意了。
他又不想給自己一個麻煩,所以就……
「微臣有罪,請皇上責罰!」
「你確實有罪。」康熙神情冰冷,「你現在再給四阿哥請一次脈,若是還是那麼無用,這個院判你就別當了。」
胤禛配合地伸出手放在茶桌上,張安泰苦著臉將手搭上去,片刻後他臉色大變,收回手在衣服上蹭了蹭,臉皮變得嚴肅,再次搭上去慢慢感受,然後手就抖了起來。
康熙注意到了,問他:「四阿哥身體如何?」
張安泰額頭上的冷汗咔咔咔地冒,他磕頭:「皇上,能不能讓李院判也為四阿哥請一下脈,微臣……微臣……」
【四阿哥這是油盡燈枯的脈象啊,和皇后娘娘半個多月前的脈象一模一樣!】
佟毓蘭想,這可真的是巧合了。
張安泰脖子幻痛,覺得自己的頭好像要從脖子上滾下來了。
康熙沉聲:「李康平你來!」
李康平偷偷瞪了張安泰一眼,這種要人命的事幹嘛將他也牽扯進去,但聖命難違,他艱難地咽了口口水,伸出顫抖的手指。
【這這這……】
李康平嚇得眼神亂瞄,正巧對上胤禛低垂的眸子。
看到對方眼裡的趣味,瞳孔極速擴張。
【四阿哥都快要沒命了,怎麼還笑得出來?】
「說話!」
李康平被康熙一聲厲喝叫回神,手忙腳亂地挪著膝蓋與張安泰並排跪在一起,兩人側過頭對視,都看到了對方眼裡的絕望。
李康平回:「皇上,四阿哥身體虧空,體虛嚴重,走脈虛弱,似……似……」
「似什麼?」
李康平結巴地說不出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