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掌下去,他即刻狡猾的後退入陣。游奕陵則微微皺眉,正欲躲開此掌風,卻見一個熟悉的身影持劍擋在自己面前。
孫昭面露急色,持劍上前。見游奕陵怕是躲開不及,受此一掌必然帶傷。她凝氣為光,欲擋下魔掌。
誰知那掌風刁鑽,破光而出,一把扼住她咽喉,大力將她拽走。孫昭來不及呼喊出聲,便被余信帶著,幾人一同飛入江心陣漩渦淹沒,身影消失不見。
平等王手下的人一看對方布陣逃跑,便緊隨其後,也一併跳入水中不知去向。
遠處孫昭師父,也是彌恆派掌門嵩山道長正與雲天真人一同趕來。雲天真人如臨大敵,神色冷然,「這魔族氣焰太囂張,竟敢擄走彌恆派弟子,我探查他們去往何處,眾人即刻前去救援。」
嵩山道長望著遠方,語帶憤恨,「你我晚了一步,害得昭兒糟逢此劫......」
「魔界如今動盪不安,勢分多股。聽聞都是為了奪取一把神劍崑崙雪,想必日後人界、仙界也會受波及。」
嵩山道長點了點頭,「嗯,還請各派修士出門都多加小心,人界近來不甚太平,莫再滋生事端。」
雲天真人掐指一算,正色道:「那只是個小型挪移陣,他們往西南邊去了。」
「西南方向,不正是天璇宗所在地嗎?」嵩山道長緩緩道。
游奕陵帶著天香回岸上,眸光幽暉,未等她站定便出口問道:「你來找我做什麼?」
如今事態失控,天香知自己理虧,聲音低幾分,「他說與雲天真人有幾分交情,找你是為了見見故友,沒成想......」
見他冷著臉不說話,雖說她有錯,可他們畢竟相識一場,也不該這麼對她。她壓下心中情緒,撅著小嘴道:「再說了,他堂堂碧嵐宮主,手下高手無數,讓我帶路尋你,我又有何拒絕的餘地?」
本來她對碧嵐宮尚且抱有幾分幻想,想著若能藉此事成為宮中弟子,她的修煉說不定就有救了。如今宮主竟是騙她一場,她心中也低落幾分,看來這碧嵐宮不去也罷。
況且他二人許久未見,本以為重逢總能說上幾句好話,誰知他根本不想見她,枉她心中念他,倒是她自作多情,不如回香溢齋。
想到這裡,她就心頭澀意突生,不覺間眼眶微濕。
「你每次出現就沒好事,這等拙劣的藉口也就騙你。」他聲音冷淡,又有絲不屑,只聽得天香怒從心起。
她知他瞧她不起,如今再見,倒是她強求了。可如今這般局面,也不是她想的。偏生他眼中不掩冷淡,看她就像個陌生人。
原本她心中還有幾分歉意,如今卻也憤懣不已,念著他救她幾次,此刻也壓不下火氣,冷笑道:「師兄好大的火氣,我已經說過了,此般境地非我所願。」
游奕陵冷著臉,懶得再回話,準備隨眾人向西南方追隨魔修,竟仿佛將她當成了個隱形人,「莫再多說,你去岸上找那群修士,我要去救那弟子。」
「你!」
說幾句他就要離去,似是一刻不想與她廢話。
天香忍無可忍,只覺氣血直衝天靈蓋,牙根痒痒,「好啊,既然你這麼不想見我,我走就是!」
她這就回香溢齋,日後他的事情與她再無半點關係,這幅目中無人的樣子,只怕把她當成什麼居心叵測的妖修,她也不必在此自討沒趣。
只是她正要走,他卻上前,一把攥住她手腕,微微用力,「你去哪裡?」
「自然是回香溢齋,你放開我。」她吃痛卻甩不開手,氣的面色微紅。
他只是定定看著她,手也不鬆開。僵持半晌,她壓抑怒意,半晌,被他盯得有些害怕,心生怯意,只得先妥協,「你攥的太緊了,放開我吧......」
天香心中仍有氣,但此刻她脫身不得,只能先說幾句軟話,待他前去救援弟子,她便回香溢齋,到時候山高路遠,就是再有一萬個碧嵐宮主找她,她也不可能再來見他。
他竟垂下長長眼睫,鬆開了手。
怕他再度反悔,她又只得揉著手腕,耐著性子道:「你既然不想見我,又何必強留?我這便回香溢齋去了,你去尋那弟子吧,聽聞那是彌恆派女弟子,早日找回也可確保她安危。」
他忽的不回話,天香只得硬著頭皮繼續說:「我境界低微,去了也是拖後腿。還是你一人前去較為穩妥,你自己小心,我先告辭了。」
說完,她轉身便要走,去尋附近秘點。此刻也有些落寞,恐怕他心裡永遠沒有自己的位置,還是早日劃清界限為妙。
只聽他淡淡道:「慢著。」
她有些不解的回過頭去,卻發現他竟離的極近。較她高出許多,此刻抬頭一下子望進他眼中,只覺得長眸深邃,她一下不安起來。
心跳莫名加快,她被他冷冷盯著,心底一陣慌亂。
「還有何事?」
他忽然上前,伸手扣住她腰,攬著御上一柄飛劍,他離得極近,那聲音就在耳邊:「我怎知你與碧嵐宮是不是共謀,你與我一同去。」
說著,他也不問她是否同意,徑直抱起她,便往西南方飛去。
此人真是莫名其妙,她本可以回香溢齋,再也不必見他,豈料他忽的變卦。
要她走便走,要她留便留,當她是隨口呼喚的僕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