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是。」白澤望著她,手中幻化出一朵金蓮,金蓮緩緩朝著她飄來。
「你是我身體的一部分,乃是我殘留靈力化形的一朵金蓮。」
白澤變出的那朵金蓮融進白芷身體裡,消失不見。
白芷頓時感覺神台清明了不少,境界進一步提升。
「方才是你救了我嗎?」白芷感激的看著她。
白澤柔聲道:「是,你是這天地間,尚存的最後一絲我的氣息,又因為你是我的血脈,方才你遭受雷劫,我也被迫激發出實體,陰差陽錯護下你。」
「那方才的金蓮是?」
白澤緩緩道:「那是我身體中殘存的全部神力,已經全部渡給你了。」
白芷大吃一驚:「你為什麼這麼做?」
「我早該消散於天地間了,如今出現也不過是你偶然間給我提供了契機,我護你一命,是想求你一件事......」
白澤低垂下眼,繼續道:「請你,放過黑玄子一命。」
白芷微微一愣,黑玄子,衍決……
白澤繼續道:「我知道,他為了復活我,做了很多錯事,萬死難辭其咎。他本性不壞,只怪我沒能赴約,他形成了執念,當年戰場上的匆匆一面,竟成了永別......」
白澤幻化出那枝海棠花,嬌艷欲滴,仿佛剛摘下來一樣,跨越了千萬年仍未曾變化。
「因果循環往復,他竟然一錯再錯,走到了今天這一步,仙族不會放過他的。可我無法割捨與他的回憶,始終放心不下,我將全部神力贈與你,從今以後,浮華幻境也是你的本命法器。」
白澤神情悲戚:「只求你,放過他一命。」
空中傳來一聲無奈的嘆息,似乎藏著濃濃的哀傷。
她抬眸,白澤已經消散在空中了。
那隻海棠花緩緩從半空落下,穩穩停留在她手中。
她凝望著這枝海棠花。無數白澤與黑玄子經歷的畫面如潮水般湧入腦海,像再一次體驗了浮華幻鏡。
白澤的神魂與她徹底相融,棠花枝也自我消散,她伸出手,空中有零星的粉色飄然落下。
她仍愣在原地,半晌才渾然不覺的擦了擦臉龐,驚覺臉上淚痕滿布。
她竟然哭了......
她起身,遠處洞口在望。
她成功抗住了雷劫,已經度過了千劫塔的幻境,如今神魂合一,心下大定。
揮手間,白芷幻化出一朵金蓮,輕拈花枝,細嗅芬芳。
她的五官越發清麗出塵,境界也已經踏破開天,當今世道難逢敵手。
她拿出手中那隻碎裂的紫紋笛,正想施法復原,卻發現無論如何也復原不了。
她一驚,恐怕因為這隻笛子是在塔中遭受雷劫才毀壞,所以無法修復。
笛身既然碎裂,笛子也無法繼續使用了。
無奈,她只能將這隻碎笛重新收入懷中。
忽然見黃鸝小跑而來,她大喊:「小白,你在這裡,嚇死我了,整個仙界都尋不到你蹤跡,我還以為,再也見不到你了呢!」
黃鸝眼中似有淚花閃爍,十分激動。
白芷溫聲道:「別傷心了,我因禍得福,歷經雷劫,如今已經踏破開天境。」
「整個仙界都知道了,萬法尊首竟然是魔界轉輪王,企圖對你不測,你被逼無奈才跳入千劫塔謀求一線生機。還好,你心性堅定,如今歷劫歸來,反而境界大增!」
白芷驚訝道:「你們都已經知道了?」
黃鸝點點頭:「你有所不知,那日轉輪王將你逼進千劫塔後,金仙當晚就發現你的命燈湮滅,將此事徹查了個遍。如今轉輪王已經被關押送入天牢,等候發落。等行刑日一到,他就會神魂俱滅。」
白芷聽完她一番話,心中複雜難言。沒想到衍決已經被關押入天牢,可她已經答應了白澤要留住他性命。
白芷問道:「距離行刑之日還有多久?」
黃鸝思索片刻:「據說,三日後就要行刑。」
「好,阿鸝,我還有些事情要辦,麻煩你先行代我和金仙報一聲平安。」白芷皺了皺眉。
黃鸝雖然有些疑惑,但還是應道:「嗯。」
如今白芷境界高深,自然不需要她擔憂安危,說完黃鸝便離去,先向金仙通報。
白芷又拿出那隻笛子,衍決的事情迫在眉睫,可她還有另一件更重要的事情要辦。
方才在千劫塔中,她依稀記得最初的雷劫是這隻紫紋笛替她擋下的。
親眼望見這隻笛子破碎倒沒什麼,可方才她施法無法將它復原,內心深處還是有一絲隱隱的擔憂。
白芷深呼一口氣,施法口吐劍訣。
這是一道再普通不過的劍決,施法者可以召來自己的本命佩劍。
她沒有本命佩劍,卻和無奕血脈相連,自然會召來崑崙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