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地,萍萍覺著側邊草叢裡有什麼東西晃了一下。
她隨之扭頭,難不成想什麼來什麼,是飛蛾?
不對,飛蛾沒那麼大動靜。
「萍娘子,你在瞧什麼?」張安還沒走,湊過來問。
萍萍想到他手上有燈籠,便道:「張安,你跟我去草叢那邊瞧瞧,好像有動靜。」
「有嗎?」張安並未有聽到過,但還是依從萍萍,一道小心翼翼靠近草叢,甚至不由自主弓起背,將燈籠舉高。
照清楚了,草叢裡什麼都沒有,只開著幾朵沒晃的小花。
「你看錯了。」張安笑道。
*
柳湛留了些隨侍收拾桌椅並看護善堂,餘下的隨他下山。
青城縣小驛正修繕,住不得人,一行人直奔灌州官驛。那人得了通傳,房門一開,柳湛尚未跨進,她就跪地參拜陛下。
只是言語含糊不清,口中似含物,柳湛往桌上掃了一眼,除卻一盤兔頭差不多啃完,旁的飯菜都才動筷子。想來千里奔襲,應該趕了許久路,這會才填肚子。
柳湛便在允起身後多添一句:「辛苦了。」
「不辛苦不辛苦,當年奴婢欠陛下一份情,這輩子都會報答陛下!」
柳湛抿了下唇:「兔頭合口味?再上一盤?」
「真的還能再上嗎?」
她似乎不相信,柳湛臉上表情稍微嚴肅了些:「君無戲言。」
「郎君!」外面隨侍奏報,「姚帥臣闖關入城!」
姚拱辰如今入職樞密院,手握重兵,他不駐守京畿,奔來灌州做甚?
柳湛自知疑人不用,卻難免生擒王猜想,心沉下,面上同房內那人依然溫和:「不耽誤你用膳
了。今晚辛苦你一下,待會吃完就別睡了,隨朕上山。」
柳湛說罷果決跨出房門,往館外走,兩袖生風,冷聲詢問:「姚拱辰帶了多少兵馬?」
「單槍匹馬。」隨侍話音落地時,柳湛已經步至驛館門口,親眼瞧見姚拱辰一人一騎,從街尾疾馳,越來越近,馬蹄急促,明月照影。
到近前急剎,駕霧高高揚起一對前蹄,姚拱辰勒韁正馬頭,胸口起伏輕喘,直到瞧見柳湛,神色一霎從焦急變作茫然:「陛下。」
柳湛川渟岳峙:「京中出事?」
「無、無事。」姚拱辰囁嚅。
「朝中生事?」
「也、也無。」
「那是你自己的事?」柳湛冷峻追問。
「臣也無事!」姚拱辰立馬否認,勒韁調轉馬頭,「臣魔怔了,這就歸京。」
「拱辰,」柳湛叫住姚拱辰,「你是不是為廢后案而來?」
姚拱辰人在馬上一滯,半晌如石塑,而後僵硬著扭轉身子,人看向柳湛,勒韁的手和馬頭仍朝城門。
「臣——」他吞吞吐吐,「臣、臣只是……」
柳湛撩起眼皮,猜姚拱辰是想確認那一船人是否真的全部殞命:「廢后陰毒,如詔所言。」
姚拱辰瞪大眼睛,一霎間悲痛絕望迷茫懊悔,逐一在臉上閃現,身微顫抖:「陛下……如何猜到臣要問這?」
柳湛啟唇合唇,此刻百感交集:「因為你最後一回去揚州,朕也在船上。」
*
翌日,萍萍一早去伙房,柳湛依舊親手給她準備了早膳。
他竟然系了條合圍,擦乾淨手上麵粉,才給萍萍端上一籠熱騰騰的籠灌漿饅頭,這又叫湯汁包子,包餡時一併包入凝固湯凍。
萍萍低頭又抬頭,看他一眼,今日不是湯餅了。
「汽小心燙著,」柳湛邊叮囑邊幫她擋了下,繼而笑道,「想著接連幾日皆是湯餅,怕你吃膩,換了口味。」
他隔空逐個指著解釋:「這倆豬肉餡,這兩個是蝦肉,這個江魚,你撿合口的吃。」說罷轉身,又去灶上端來一碗湯湯水水,「要是都吃不慣,這裡還有餛飩。」
萍萍掃了眼,是筍蕨餛飩,這個季節難得還囤有筍蕨。
她久不應聲,柳湛扯了扯嘴角:「要是還想繼續吃湯餅,我再去煮。」
柳湛說著朝灶台方向扭身子,站起。
「不用了。」萍萍阻攔,「這些我都吃不完。」
說著就當著柳湛的面,將那碗餛飩分給別的小娘子。
柳湛改站為蹲,伏低身子賠笑:「我頭回學做,只怕不好吃。」=quothrg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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