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鬼了。
倒在黎明前她能理解。
倒在大環境恢復的半年後算怎麼回事？
那段時間大家憋久了，出門之後進行了大量的報復性消費。
如果他的店子之前就很受歡迎，應該會趁著這個機會馬上再次火起來才對。
怎麼會連最後兩家連鎖店都一併跟著倒閉呢？
禾嬡尺覺得很奇怪，便把這個問題拋給盛連，想知道他心裡對這件事有沒有底。
*
沒有。
盛連沒想明白。
他根本沒懂自己最後那兩家店到底是怎麼倒的。
明明後來大環境已經恢復了，明明他為了節省開支，後來還換了便宜些的地方租鋪子。
怎麼就沒熬住呢？
沒有道理。
最近兩年，鵬城其實也新開了不少網紅粉店。
不說別的，就他以前開在居民區的連鎖粉店附近，就有一家新開的，非常火的螺獅粉店。
火到什麼程度呢？
工作日的午餐，如果11點之前不到店，就得至少排半小時以上的隊。
而且這家店不賣任何優惠券，不做外賣，只能原價堂食，單價絕對不算便宜。
由此能看出的是，鵬城人的消費力依舊很強，他店子最後倒閉跟大環境沒有半毛錢關係。
實際上，盛連為了把店子開下去沒少折騰。
堂食剛恢復那段時間他是真覺得曙光來了，高興得不行，過年都沒回老家。
連年初一都依舊開門營業，就為了多掙點印象分，好讓老客們多想起他來。
後來的結果，讓他懷疑自己的老客們大多數已經早在這兩年裡離開了鵬城。
不然怎麼不來呢？
然後，他又想辦法認識了好幾家網紅店的老闆，想跟人家學習到底怎樣把店子開成功。
還研發了以前店裡沒有的新品，例如炒粉、新的粉碼。
甚至花大價做了預製粉的出廠線，好讓離開鵬城的老客們能通過網購買到他店裡的粉。
不好使。
然後他開始買營銷，做活動。
在各大平台上架9.9一份的炒米粉，13.8一份的肉絲粉，然後找逗音美食推廣帳號打GG。
這時候的他其實已經沒指望把店子開回以前那樣，能保本、再適量賺點就行。
沒想到最後居然連GG費都給虧進去，直接給他整自閉。
眼看營業開門營業的錢交完房租，再給店裡兩位員工發過工資後就不剩多少。感覺開店還不如回家睡覺的盛連乾脆眼睛一閉，把店全關了。
只是過了一年多後，盛連看著大環境恢復，別人都在賺錢，又開始蠢蠢欲動。
他覺得自己當年能把店開起來肯定不是偶然。
明明前景一片大好，結果被客觀原因弄倒他絕對不服。
於是摩拳擦掌，決定重整旗鼓重新開店。
他就像以前剛創業那樣，先是在非常偏僻的地方開了家店，又在網上忽悠自己的老客，老鄉們到店裡吃粉。
只是不知道怎麼回事，以前用著還不錯的手段現在卻不那麼好使了。
老客確實來過，不知怎的卻又走了。
店子剛開那時還算有點生意，結果開著開著又開始走以前的老路，越來越涼。
以前做得還不錯的科技園團餐也沒接到幾單，生意無論如何都無法恢復成以前那樣。
好在店子開得偏，能省房租，倒是不至於虧損。
經過接二連三的失敗，盛連的腦子早就麻了。
被禾嬡尺問起之前最後兩家店倒閉的原因，他只能答：「可能是因為鵬城人喜新厭舊吧，你看以前好些排隊排半小時一小時才能買到的奶茶店不也一樣倒閉了嘛。」
這是盛連給出的最後結論。
*
「怎麼可能。」禾嬡尺在收到盛連的回覆時脫口而出，「鵬城人確實喜新厭舊，但還真沒到這個程度。」
禾嬡尺從上學到畢業，也在鵬城生活了好些年。
期間大環境不好那兩年，她也沒少在鵬城待，周邊餐飲發展如何她是能看見的。
就舉一個最簡單的例子，遵義花記羊肉粉，大家都是粉，勉強算一個賽道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