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醒來的時候,陸知寧全身酸痛,但身體清爽,應該是清理過了。
他仰著頭躺了半天,聽著顧遙沉沉的呼吸,突然一個打挺起了身,連看都不敢看顧遙一眼,逃一般地走出了屋子。
屋外,香卷抱著劍,見他出來,冷笑了一聲:
「你比我想的還要不是人。陸知寧,你到底把阿遙當什麼!?」
當什麼......
陸知寧愣住了。
從前可以說是朋友,是兄弟,那現在呢,在他中了那種藥只肯讓顧遙碰他,在他們已有了肌膚之親之後。
他不知道該如何回答。
香卷見他不說話,臉上嘲諷更甚:
「陸知寧,你知道為什麼,我說從沒把你當過朋友嗎?」
「你其實從沒看得起阿遙過,你覺得他不能修煉,他身體弱,你覺得他根本配不上你。」
「不是的......」陸知寧一愣,下意識想否認。
「陸知寧,你知道你有多可笑嗎?各取所需?哈哈哈,」香卷的眼睛已經泛紅,怒極反笑:「你不如回去問問你爹,你和阿遙的親事,到底是誰求著誰,是誰得了誰的好處!」
第20章
陸知寧一路飛馳,到了家中找了一圈都沒找到陸琪聲,趕忙又去了後院園子,砰的一聲推開了竹門。
正在澆菜的陸琪聲嚇了一跳,悄悄瞪了他一眼,嘟囔了一句「跟個炮仗似的,難怪人家不喜歡。」
「我和顧遙的婚事到底是怎麼回事?」
陸琪聲聞言,面色一僵,連忙轉過身去,支支吾吾地說:「什麼怎麼回事兒啊......婚事就是婚事兒唄,能有什麼......」
「你不說,那我去問顧正涵。」
陸知寧冷冷地看著陸琪聲,見他仍低頭不言,作勢要走。
「哎!陸知寧,你給我回來!」陸琪聲立時急了,急忙叫住他:「不可再去打擾顧城主啊!你,你是不是聽說什麼了?」
陸知寧聽他語氣,便知其中果然有事,回身走到他面前,冷聲道:「你把事情好好跟我說一遍,如果有隱瞞,我一定讓你後悔。」
陸琪聲目光閃爍,不敢直視兒子,奈何陸知寧的眼神冷得跟冰凌似的,光落在他身上就讓人發冷汗,他猶豫許久,最終把水壺一扔,嘆了口氣。
「你這突然問起來,我也不知道該從哪兒說了。」
「這個事兒的由頭,還是長老和我說......」陸琪聲看了陸知寧一眼,聲音都低了些:「說......湯霄老祖......想要娶你......」
「湯霄老祖......」陸知寧先是一愣,眼中倏然湧上一股厭惡,抬手揮出一掌,路邊的石塊瞬間成了齏粉。
此人聲名狼藉,仗著一身邪功盤踞一方,威逼利誘了不少少男少女做他的禁臠,禽獸不如,向來為修真界所不齒。
去歲冬月,顧正涵帶頭,聯合一眾義士剿了湯霄老祖的老巢,這才將這**誅滅,解救無數受害者。
這敗類竟曾敢把主意打到自己身上過......陸知寧光是想想就幾欲作嘔。
「然後呢?又和顧遙有什麼關係?」他忍著噁心問道。
「長老讓我快些想想辦法,可我哪兒想得到辦法啊,咱們溪鹿山,也沒什麼大人物。也就在這個時候我聽說顧城主在為顧公子物色妻子,我想著......要不去試試,就......就去了景陽城。」
陸知寧愣愣地聽著,過了好一會,才不敢相信地問:「顧正涵怎麼會搭理你......」
「他沒搭理我啊!我說了你是溪鹿山血脈他都無動於衷呢......」陸琪聲小聲嘟囔著,垂頭喪氣地說:「那個時候,顧公子來了,剛好聽到了我說的,他、他就說......」
陸知寧瞬間明白過來,心臟一下子收緊了,一字一句地說:「他說,他可以娶我。」
陸琪聲直點頭:「是啊,他就是這麼說的,他還說,你不願意的話,等你有能力保護自己了,他也能......」
他的說話聲戛然而止,因為陸知寧猛地抬頭看了過來,是陸琪聲從未見過的神情。
「為什麼不告訴我?你為什麼不告訴我?你知不知道我一直以為......」
陸知寧說不下去了,從前的一幕幕輪番在腦海閃過,都是顧遙溫柔的臉。
陸琪聲也有些著急:「我們哪敢告訴你啊,憑你的脾氣,怕不是當場就要去找湯霄拼命,你那時哪裡是他的對手,我也是怕啊。」
陸知寧擺擺手阻止了他繼續說下去,腦子亂作一團,深吸了一口氣,慢慢朝屋內走去。
他似乎明白了為什麼香卷會說他可笑,各取所需......從來都沒什麼各取所需,這門親事從一開始就是顧家對他的庇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