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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玩我呢?】

【不是,青哥你送我點行不?】

【還想跟我空手套?】

【真不是!我先轉帳給你,你國內有銀行帳戶吧?給我個帳號,我白金vip,馬上到帳!】

【下次再玩兒吧。】

退了。

連頭像都變灰了。

小許的手離開鍵盤,喪氣地靠在椅背上,懷疑人生:「凌隊,我是不是哪露餡兒了?白忙活一場……」

凌途錫捏了捏他的肩膀:「你做的很好了,是對方警惕心比較高,再想辦法吧!」

-

今天是何瀾和療養院的兩位老人相約會面的日子,他準備好了一疊自己的畫,一套文房四寶,還有兩盒上等的茶,這會兒都放在客廳茶几上。

昨晚的大風颳來一場泥漿雨,這會兒雅久和老倪正在洗車,他坐在沙發上等,眼神卻一直盯著供桌上方的何威宇。

那天,凌途錫的分析對他觸動很大,不管何威宇對自己這個曾經被他拋棄的兒子懷著怎樣的情感,但事實就是,他想把一切留給自己,還在努力保證自己的安全。

老年何威宇形容乾癟卻氣勢逼人,他盯著那張麻木的死人臉看了一會兒,還真看出了幾分自己的樣子。

這就是割不斷的血緣嗎?

他自嘲一笑,把目光落回面前那疊畫紙上,最上面一幅正是這兩天新畫出來的那支瓶子。

一支提梁瓶,鏤空的橫樑缺失了一塊,斷裂的鎖鏈耷拉在一旁,瓶體表面布滿銅綠,紋路里的泥土甚至都清晰可見。

這幅畫的每一個細節都刻在了他的腦子裡,尤其是,這是他第一次拿畫筆那次畫的東西,時隔數年的第二次創作,依然駕輕就熟。

這是他的天賦,專心研究過的人或物,每個細節都能做到過目不忘。

那天,他跟阿祈趁爸爸不在家,第一次摸進他上鎖的地下室。

裡邊的燈光很暗,陰冷的空氣中帶著一股難聞的腐朽氣息,四壁都是裸露的泥土,一排排的架子上鋪著厚厚的灰塵,幾乎都是空的。

一支造型奇怪、布滿銅綠的瓶子孤零零擱在架子上,被昏黃的燈光一照,死氣沉沉地投下一團朦朧的影子。

阿祈看了一圈,什麼也沒找到:「切,什麼啊?沒意思,走了!」

他蹦躂著往樓梯去,卻發現阿瀾沒跟上。

阿瀾站在那個架子旁,因為瓶子放得高,十二歲的他不得不踮著腳,伸長脖子看。

「阿瀾,你怎麼了?快走啊?」

「我喜歡它……」

阿祈一把拉住他的胳膊:「快走吧!一會兒爸爸回來我們就慘了!」

正出神的阿瀾一驚,被他拉著走了,上樓時還戀戀不捨地回頭看了那瓶子一眼。

回到房間後,阿瀾再也無法平靜,滿腦子都是那個富有神秘氣息的瓶子,他從抽屜翻出兩張紙,試著畫那個瓶子,想把它通過這種方式保留下來。

窗外有清脆的鳥叫,還有阿祈「砰砰砰」的鑿擊沙袋聲,他沉浸在自己的世界裡整整一個下午,終於畫出了讓自己滿意的。

他將那張皺巴巴的紙舉到面前,開心地笑了。

「你畫的?」身後忽然傳來渾厚的男聲。

阿瀾嚇得一哆嗦,手裡的畫紙滑到了地上。

「爸爸……」

男人過去撿起紙,看清楚之後愣了愣,隨即表情緩和下來,揉了揉他毛茸茸的寸頭:「偷去地下室了?」

阿瀾渾身緊繃,垂下眼睛:「對不起……」

男人卻並未動怒,而是誇獎道:「畫的不錯,我給你找個老師吧?」

阿瀾驚訝地看了他一眼。

男人把畫還給他,問:「願意學嗎?」

阿瀾捏著畫,垂著的頭輕輕點了點,眼眶酸酸漲漲的,沒忍住,眼淚「吧嗒」掉在了畫紙上。

他哽咽著說:「謝謝爸爸。」

從那時起,他決定什麼都聽爸爸的,哪怕是他要自己去死,自己也要毫不猶豫地去。

……

「瀾少爺,車準備好了!」雅久的招呼聲打斷他的回憶。

半小時後,他們再次來到療養院,周恆不知道他今天要來,沒在院裡,這倒是省去了他不少寒暄。

昨晚下了雨,草坪濕漉漉的,上次兩位老人下棋的石桌石凳被沖得發亮。

在工作人員的指引下,他們找到了單寒的房間,他的房間跟羅敏滬的挨著,這樣的天氣,他們正窩在房間裡喝茶看報紙。

羅敏滬大喜地把他讓進屋:「小何,我還跟老單打賭你會不會來,你小子還挺守信用!」

何瀾笑著遞上茶盒:「哪能失約呢!」

「喲,普洱!破費了破費了!」羅敏滬客套客套就收了。

單寒從老花鏡上方看了看何瀾:「來了,坐吧!」

何瀾將一盒子筆墨紙硯放到桌上:「單伯伯,這是給您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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