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是,他點到為止,最後用牙齒輕輕咬了一下那一小塊敏感的軟肉,戀戀不捨地挪開,說:「這隻鹽水蝦好勁道哦——」
倒頭就睡。
對於凌途錫,他探出了他的底線,勘破了他的心態,今天的目的達成了,見好就收。
凌途錫愣愣地看著他在睡夢中還微微翕動的睫毛,揉著自己水淋淋的耳垂,囁嚅了一下,一個音節都沒發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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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董,海關那邊我都搞定了,您沒必要親自跑這一趟。」
「這批貨都拖多久了,不能再出岔子了!」
「這也是沒辦法,最近海關特別嚴,其實我們的手續沒問題,但就算合格也要經過重重檢查,這次主要是外包裝出了問題。」
「以後電器的國外市場少做,這方面我們在國外沒有太大競爭力,錢不多麻煩卻不少,等下個月董事會我說一下,今後還是主抓國內這塊大蛋糕。」
「明白,那您……」
「我這就到碼頭了。」
何肆年關掉車載電話,把車開進何氏集團專用的貨場。
負責人見董事長來了,趕忙放下手裡的活過來迎接,跟他逐一匯報裝貨情況,發貨時間和到港時間,表格做的十分精細。
親力親為是何肆年這些年來養成的習慣,就算從小何總變成何總,又從何總變為何董,他的初心從沒變過,雖然現在事務繁忙,不可能做得徹底,但出了問題,他還是必須親自站在問題點上,把一切解決掉才放心。
碼頭十分嘈雜,各種大型起吊和運輸設備的噪音中偶爾划過一聲尖銳的海鷗啼鳴,等印著何氏集團LOGO的最後一個貨櫃關閉落鎖,他才轉身出了貨場。
一個人獨處的機會難得,他想到堤壩那邊去散散心,很近,從貨場直線穿過去不過幾百米的距離。
這樣走不安全,但他走得多,輕車熟路。
走著走著,突然看到了一個熟悉的身影。
是顧婭?
跟何氏集團一樣,顧氏貿易也有固定的貨場,離得不遠,只是怎麼這麼巧,她今天也親自到碼頭來當監工?
見顧婭臉色不太好,他留了神,悄悄跟在她身後走進貨場,果然見到了幾個巨大木箱摞成一座山,正有工人開著叉車來回搬運,看起來他們的兩個貨櫃馬上就要裝滿了。
顧婭走向不遠處單獨放著的一個兩米見方的木箱,圍著它轉了一圈,皺眉:「這個箱子怎麼破了?」
何肆年在角落探頭觀察,那就是個普通的木板條釘成的臨時貨運箱,但其中兩塊木板斷裂,露出裡面的白色防撞泡沫。
貨場負責人正好跑過來,見老闆臉色不好,連忙回答:「顧總,這是臨時包裝,為了裝卸方便,到那邊會拆包的!」
「不行!」顧婭堅持,「馬上換個箱子,重新打包!」
何肆年愈發好奇。
那名負責人說的合理,就是個臨時計數用的,她在糾結什麼?
他藏好自己,看著他們運來一個新木箱,用小型起吊機把裡面的貨物連同泡沫一起,一件件換了過去。
不料,顧氏防撞泡沫不夠貼合,有一件在搬運時居然散開了,一個青綠色的金屬器皿掉出來,在地上滾了好幾圈。
顧婭臉色大變,踩著細高跟追上去把它抱起來,摸著新磕出來的印子一陣驚慌。
負責人罵了輔助的工人幾句,跟過去打哈哈:「顧總,沒事吧?反正咱們出口的是仿古的工藝品,多點瑕疵還更真呢!」
顧婭冷冷看著他,把那個器皿交給他,讓他重新包好:「小心點!」
眼看著負責人一臉謹慎地把東西放回泡沫,拿膠帶纏了好幾圈,又看他們徹底封了箱,這才掏出手機看了一眼,看到了7個未接來電,來自同一個號碼。
她的手抖了一下,撥了回去。
「不好意思,剛才在驗貨。」
「發貨時間再延後幾天,我這還有一些東西要運。」
「什麼?可是我這已經……」
「改期吧,顧總,損失我來承擔。」
「……好吧,什麼時候?」
「一星期。」
「明白了。」
下午的太陽很大,顧婭的鬢角被汗濕了,從小挎包里掏出紙巾擦了擦,轉身就往貨場外去。
何肆年探著腦袋看工人們把木箱搬進貨櫃,正若有所思,沒留神顧婭突然轉身,正好被她看了個正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