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9年9月20日。」
「報上名姓。」
「傅清微。」
清微?
不知道為什麼,穆若水聽到這個名字,腦海里第一時間浮現的想法就是:她是個道士。
但她說她只是普通人。
普通人就普通人吧,與她無關。
可……
quot不知道長如何稱呼?quot傅清微試探道。
穆若水想不通上一個問題,她為什麼會不是道士?接下來又被她踩了雷,當即冷哼一聲。
「與你何干。」
穆若水一覺醒來,忘了過去種種,包括她的名字與姓氏。
她開了道觀院門,放誤闖的普通人下山。
普通人邁過門檻,穆若水想起今年已經是2029年,突然有了很想知道的事。
「此間可還有戰亂嗎?」
她回答她:「已和平近百年了。」
穆若水像是了卻一個刻骨的牽掛,由衷地感到高興,淺淺地笑了一下。
「那就好。」
儘管她已經不記得舊事,但她的靈魂仍銘刻她們在期盼一場勝利。
穆若水想了解山下的變故,現在的世界變成什麼樣了?於是往傅清微身上放了一個紙人,用她的眼睛去看,用她的耳朵去聽,高樓林立,繁華的地下鐵,各式各樣的LED屏目不暇接。
最神奇的還是手機,取代了信鴿和手搖電話。
當然,也一不小心把紙人附身的宿體看光了。
她可不是故意的。
她有的自己也有,有的還沒自己大,有什麼好看?
紙人浸水壞了以後,穆若水就徹底躺進了棺材裡,整日整夜地睡覺。
她想不起很多事,乾脆不想了,反正都睡了這麼久,繼續睡下去也無妨。
直到有人上門擾她清夢。
是一群不知死活的年輕人。
同樣是年輕人,上次的傅清微就比他們好很多。
穆若水一次性聞見那麼多人的氣味,從棺材裡睜開了雙眼,全身經脈里的血液都在沸騰,從冰冷瞬間上升到沸點,攪得她五臟六腑都在衝撞,眼神鮮紅,她的手收在袖子裡,沒看見手腕上若隱若現的紅線。
要不是紅線,也許早在那日,她就把進門的那些人都殺光了。
「再不滾,你們都要死!」
她聽到一群人在外面不遠嘰嘰喳喳的議論,戾氣翻滾,愈發難平。
「晚輩靈管局占英,師承閣皂宗。拜見慈讓真人。」
「滾!」
石棺棺蓋打傷了出言不遜的乾道,漫山遍野的陰兵逼退了不知死活的一群天驕。
穆若水在棺槨里合上了眼睛,漸漸平靜。
她們也沒白來,從她們的口中,穆若水得知自己姓穆,是此地觀主,號慈讓真人,以前應該也是位道士。
靈管局領頭的那個年輕人在山腳紮營,半山腰多了很多飛來飛去的東西,晚上紅光一閃一閃。
它們不敢飛得太高,穆若水只當不知道。
她本想接著沉睡,但是紅線又出現了。
從無到有,先出現在她的手腕,再是腳踝,以前據說人下葬的時候要在棺材上釘釘子,三寸長的鐵釘,一點一點地砸進去,防止棺材裡的人死而復生。
紅線就像鐵釘一點一點地砸進她的靈魂——字面意義,真正的魂魄。
她這具身體本該感覺不到疼痛,但是紅線直接作用在她的三魂七魄,紅線每一次發動,她的魂魄就要被撕裂一次,猶如業火吞噬,粉身碎骨。
地府有一層烈火地獄,據說熊熊燃燒的就是業火,受刑的惡鬼便是日夜被業火焚燒魂魄,直至灰飛煙滅。
棺材裡被手指抓出新的血跡,穆若水孤身離開了蓬萊觀,本能地循著上次的氣息找到了傅清微,順手殺了一隻黃鼠狼。
傅清微誤以為自己是專程來救她,未免太自作多情。
雖然確有幾分姿色。
但她還不配。
她的血對壓制紅線有奇效。
穆若水不明白為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