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蓮蓬頭的淋浴聲響起後才慢慢離開,去了陽台的水池。
今天在外面傅清微給她買了內衣褲,趁穆若水不在的工夫趕緊給她手洗了晾起來。
傅清微不是怕穆若水見到她給她洗內衣害羞,是怕自己當著她的面做這些,她一旦看過來,自己會害羞得抬不起頭。
誰還不是第一次給別人洗內衣?
所以要抓緊時間。
雨下得大了些,斜打著飛進來,手臂和臉頰都沾上了冰冷的水汽,她回身把陽台的窗戶關上了,順手上了鎖。
重新揉洗衣物的時候她想:這麼大的雨,今晚穆觀主應該是徹底走不了了。
淋浴間的水聲停了。
傅清微剛把女人的貼身衣物晾好,池子裡只剩下自己的換洗外衣。
她不急著忙,擦了手出來,抬眸的瞬間剛好撞見女人從衛生間走出來的身影。
穆若水沒有穿她給的長袖睡衣,但也沒有一身紅衣鶴氅,莊嚴肅穆地從裡面出來,外袍和深衣都脫了,只餘下一身雪白中衣。
她長發垂在腰後,發尾比在山上濕得更深了,白衣上洇出水跡。
烏髮如墨,幾縷搭在胸前,隨意慵懶。
女人長眉鳳目,流轉間的英氣被出浴的霧氣化開,眉眼清艷,唇若塗丹,多了許多嫵媚的氣質,似一株凝著露水的海棠。
她生就一副好樣貌,不開口的時候頗具欺騙性,楚楚動人,任誰看了也要心軟。
靈管局的人要是見到她的真容,恐怕要大跌眼鏡。
傅清微忘記擦過手,手裡的毛巾又擦了一遍。
「穆……」她頓了頓,仍然喚道:「觀主。」語氣尊敬,心裡卻開始有些不滿足。
穆若水頷首示意。
「可有干發的帕子?」穆若水把疊得整齊的外袍仔細放在一邊,又上手愛惜地撫了撫。
「擦頭的毛巾嗎?我教你用吹風機吧。」
穆若水盤腿坐在沙發上,傅清微插了吹風機,單膝跪在她身後,吹出來的熱風一點點蒸乾發尾的水分。她動作輕柔,穆若水幾乎沒有感覺到任何痛意,反而在規律的嗡嗡聲中昏昏欲睡。
她闔起雙目養神。
某個時刻鬢角被指腹溫柔地碰了碰,穆若水仿佛自一場大夢中醒來,半夢半醒地睜了一下眸子,眼波溫軟。
「怎麼了?」聲音低而柔軟。
傅清微克制住自己在深夜容易躁動的心,鎮定地回:「前面有些頭髮也濕了,我幫你吹一下,好嗎?」
穆若水沒有答話,重新合上眼眸,身體向後靠了靠,抵在她的胸前。
吹風機的嗡嗡聲在一片安靜中又響起來。
傅清微身子一動不敢動,手上溫柔耐心吹乾了女人的鬢髮,小心翼翼地放下吹風機,許久沒有叫醒她。
直到她膝蓋跪得發麻,血液滯澀不流通繼而產生痛感。
傅清微作了一番心理準備,抬手在空中一頓,爾後方落下,輕輕地拍了拍女人的肩膀,聲音輕得不知是想喚醒她還是生怕驚醒:「道長,道長?」
穆若水將臉轉了過來。
傅清微剛想說讓她回房間睡,女人連眼睛都沒睜,下一秒傅清微身形一僵,穆若水把臉埋進了她頸窩裡,自然得好像發生過千百次。
傅清微兩隻手還伸在半空中凝固:「……」
穆若水先前百般不願留宿,現在吹了個頭髮她就像嗑了貓薄荷的貓,恨不得和傅清微黏在一起,永不分離。
傅清微只好收回手,將女人的身子摟在了懷裡,換了個姿勢起身,緩了緩發麻的右腿,將她抱去臥室。
穆若水在棺材裡困得都沒這麼厲害,幾乎沒有任何抵抗地躺在了傅清微的床上。
有那麼一秒鐘,傅清微覺得她倆睡一張床算了。
都是女的,而且道長只占棺材那麼大點的地兒,睡兩個人綽綽有餘。
穆若水還靠在傅清微的懷裡,再怎麼喜怒無常和目下無塵的穆觀主,身子也是軟的,香的,無意識地摟著她的脖子,看起來就像撒嬌。
也不知道是把她當成了誰?
她可不信觀主其實是個喜歡撒嬌的小女孩。
傅清微眼睛盯著上方的天花板,等著貓薄荷的效果過去。
十幾分鐘後,穆若水醒了過來。
她的唇貼在年輕女人的側頸,熟悉的體位讓她本能張了張嘴,用齒尖磨了磨近在咫尺的皮膚。
傅清微喉間溢出一聲陌生的輕吟。
突然的聲音讓房間的空氣都瞬間安靜。
第24章
傅清微:「……」
穆若水:「?」
上次怎麼沒有這個聲兒, 怪好聽的,聽得她的血都跟著熱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