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想辦法。」穆若水無情地打斷她。
她絕不容許自己淪為搬運行李的工具人,她堂堂真人,一派之尊,顏面何存?
……
一個小時後。
剛拎完兩個行李箱上去的穆觀主臭著臉返程,出現在傅清微的視線里。
傅清微在山腳下陪貓,怕她兩隻貓沒人在會出意外。看穆若水從上面下來,她接著把後備箱打開,裡面都是採購的肉菜,大兜小兜塞滿了半個後備箱。
穆若水額角青筋暴跳。
——這是哪門子的尊師重道?
她今天就要清理門戶!
穆若水左右手掛滿了塑料大兜,傅清微提了兩個航空箱,兩人一道上山。
爬山和負重爬山完全不是一回事,尤其是兩隻貓在航空箱裡不老實,受力不均,給傅清微造成了很多阻礙。平時臉不紅氣不喘,這會剛走了三分之一,已經呼吸粗重,兩隻手的手指被航空箱的提手勒得通紅。
傅清微停在一棵樹下:「師尊先上去吧,我休息一下。」
穆若水頭也不回地飛上去了。
傅清微緩了五分鐘,走到三分之二處,又見到了穆若水的身影。
對方不由分說接走她兩隻貓,再一次消失在了密林里。
沒了負重,最後也就不到半小時的路程,傅清微加快腳步,跑步到達終點道觀。
行李箱和貓都在院子裡,穆若水不知道在哪個地方,只聞其聲不見其人:「今晚之前我都不想見到你,識相的話就不要再打擾我。」
傅清微仰起臉,見到院牆外四面八方都是樹木,似乎在旋轉著,女人冷戾的聲音也從四面八方傳來。
「還有,今天的事你要是敢說出去,我滅你滿門!」
她滿門就一個人,和兩隻貓。非要論人的話,肯定是觀主。
傅清微也不敢抖機靈說:你不要自殺啊。
面對空曠的院落,乖乖地應承下來。
她先把行李箱推進屋內,回來看院子裡的兩隻貓。
在屋檐下的地面放好食水以後,傅清微先把小三花放了出來,小三花非常有主人翁意識地跟著進了屋,小狸花的門開著,傅清微不管它,她整理好一半行李後來到窗前,看見小狸花在屋檐下乾飯。
陽光暖暖地曬在院子裡,小狸花和小三花不約而同地選擇了穆若水的棺材,躺在上面舒適地舔毛。
傅清微來到廚房,廚房的改造保留了原始的灶台和水缸,特意維持原汁原味。傅清微小時候在農村生活,生火造飯不在話下,燒了一鍋水給自己泡了碗泡麵。
她端著小凳子坐到外面來吃,沒有下飯的秀色,兩隻貓也很好,淺淺地彎著唇。
傅清微:【我去午睡啦】
不管穆若水是不是讓自己別打擾她,要是真的不找她她又要生氣了。
女人心,海底針,幸而她已摸得有二三分清。
以前在家午睡,外面時而有人聲,車流聲,偶爾的裝修聲,總不可能十分安靜。唯有在山野里,除了風聲,就是隱約的溪流聲,山澗迴響,助眠的天然白噪音滌盪人心,傅清微一隻手搭在被面上,沉沉地睡了過去。
院子裡的兩隻貓互相依偎,頭尾相連團成了一個圓潤的貓貓球,輕微地打著呼嚕。
門口的高樹上,穆若水挑了一根粗壯的樹枝靠在上面,單手枕在腦後,閉目淺睡,長長衣擺垂下,被山風輕柔地吹拂,眉眼溫柔放鬆。
……
傅清微:【我可以隨便逛一下嗎?】
穆若水:【。】
傅清微收起手機,看向唯一連通前院的一扇門。
雖然她前後加起來在道觀呆了一個多月,但是沒有經過允許,她一直沒有去過道觀的正門,也不知道正殿長什麼樣。
道觀一般做成數進縱向的三合院或四合院,類比最典型的故宮,院牆紅色和黃色的都有,蓬萊觀採用的是紅色。主殿分布在中軸線,像閣皂山那樣的大門派,甚至有琉璃瓦,金碧輝煌。更有龍虎山之類,雄偉壯觀,不輸宮殿。
蓬萊觀是小廟,傅清微一路穿過去,百步距離,打開了紅漆正門。
顏色不似新刷的,但漆並未剝落,像是定期維護過,銅拉環也盤得圓潤光滑。
中間是正門,兩邊略窄的是偏門。
站在正門往上看,懸著「蓬萊觀」的三字匾額,毛筆書寫,中規中矩,以傅清微的眼力,寫字的人功力不深,反而字體有些稚嫩,要麼是小孩,要麼是初學者寫的。
既然穆若水是第一代祖師,那麼就是她年輕時候寫的。
傅清微越看越喜歡,舉起手機拍了張照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