靈管局的大樓到處都有陣法,傅清微不怕穆若水困在陣法里有危險,她怕對方順手把靈管局給掀了。
好在她沒走遠,就在門口等她。
兩人沉默地回了酒店,默契地前後腳進了同一間房,小三花被禁錮了大半天,當場開始滿屋子上躥下跳地跑酷,邊跑邊興奮地咪咪叫。
人和貓的悲歡各不相通。
但貓的熱鬧能緩解人類之間的氣氛。
穆若水站在原地,忽然說:「我是不是很莫名其妙?」
傅清微脫口道:「沒有啊。」
穆若水始料未及伸手掐住她的脖子,將她抵在牆上,陰森說:「這樣呢?」
傅清微不在意她毫無力道的手掌,看著她的眼睛問:「師尊是不是有什麼事不高興?」
穆若水冷眼看她,答非所問:「我想殺人,每時每刻都想。」
傅清微:「但你沒有殺過人,論跡不論心。」
穆若水:「讓我咬一口。」
傅清微熟練地寬衣解帶。
穆若水聲音都低了:「……我只是想咬脖子。」
傅清微啊了聲,蒼白面頰終於浮現淡淡的嫣紅。
她重新把衣服拉好,領口往下,露出自己修長乾淨的脖子。
好久沒被咬了,她還有點暗暗期待穆若水給予的痛感。
冰涼的唇壓在了她的頸項,傅清微鼻腔里嗯出長長舒適的一聲。
穆若水:「……」
她停下還沒開始的動作,問:「你叫什麼?」
傅清微尷尬道:「習慣了。」穆若水一碰她她就想叫,大腦自動補全後續,爽到頭皮發麻。
「我怎麼收了你這樣的徒兒?」穆若水嘟嘟囔囔,唇瓣重新貼了上來。
傅清微背抵住牆,雙手手掌緊貼牆面,閉上眼仰起脖頸,預料之內的痛感遲遲沒有到來,取而代之的是溫吞游弋的親吻。
誰家好師尊會這樣待徒兒?
因為傅清微也喜歡,所以一直沒有出聲阻止。
她心口起伏,望著頭頂的天花板。
她們就維持這樣不清不楚的師徒關係也很好。
傅清微閉著眼,雙手主動抬起來,扶上了女人的後腰,手指一點一點攀上她的背脊。
近來兩人清醒時候的親密不多,一個心照不宣地裝傻,一個借著混亂放縱,穆若水在傅清微的鎖骨上留下一個牙印,傅清微後背緊緊抵住冰冷的牆壁,指節曲起,咬唇忍著沒有出聲。
穆若水舔了舔新鮮的齒痕,從她身前抬起頭來,把臉枕在她的肩窩。
「我並不是一位好師尊。」
「對我而言是最好的。」
「我只有情緒,沒有感情。」
「恰好我有很豐富的感情,可以分你一半。」
「你什麼都不懂,或許我該回到棺材裡。」
「就算我現在什麼都不懂,我也不想你回暗無天日的棺材裡。」
傅清微把人哄睡了,坐在書桌前的椅子裡想事情。
在山上的那段時間,只有她們兩個人,是穆若水情緒最穩定的時候,每天做飯擼貓,看她練劍,任勞任怨地給她的陣法當工具人練手,每天一個親親都心滿意足。
下山越久,她就越孤僻冷漠,偶爾對著她才有好臉,喜怒無常的次數也變多了,像今天這樣類似患得患失的情緒更是見所未見。
如果能一直待在山上就好了。
世事難兩全。
可只有自己堅持的事才是正確的嗎?
她也不是一位好徒兒。
小貓往往能感知到主人的情緒,穆若水睡下以後,它就一直窩在她身邊,安靜地陪伴她。
連貓都知道陪伴的重要性,自己又真的關注到她的需求了嗎?
傅清微知道答案的唯一解,但她現在不能往上填。
她不能拋下未竟的一切,就此歸隱山林。
於是轉念去想:今天她為什麼生氣?
好像是自己叫她名字開始的,還是她不滿意自己沒說出她想要的答案:含她手指?
可能沒有理由,就是情緒突然上來就生她氣了。
她忍受夠了無聊的人類,陪人過家家,在今天爆發了。
傅清微想得腦子痛,也想睡覺了。
她把小三花端開,霸占了貓的位置,鑽進被窩裡,枕頭一蒙,遇到困難睡大覺。
醒來時穆若水正蹲在地上看貓吃飯,情緒正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