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在錄像的甘棠沒眼看。
龍璇璣從河邊走過來,默默接過傅清微手裡的衣服,擔憂地問:「肖道友和公羊姐姐會有事嗎?」
傅清微說:「不會的,那個東西應該已經走了。師尊,你說是嗎?」
穆若水不會不理她:「是。」
傅清微拍拍璇璣的肩:「沒事的,不用擔心。」
湖面風平浪靜,每隔幾分鐘,兩個人輪流上來換氣,繼續潛入湖底。
不放心的璇璣盯著水面數時間,有她關注二人,其他人就放心了。
她們倆探查湖底的時候,傅清微也沒閒著,她讓白副隊把電腦打開繼續看屍體的照片,整理目前的線索。
白副隊之所以把這樁案子也併案調查,是因為她重新整理了案件資料,查閱了所有筆錄,她是專業的,傅清微就不再找共通點去證明是同一個兇手了。
女死者的傷口是魚咬的,有兩個可能,要麼是那個東西命令魚咬的,要麼兇手就是魚化的精怪,特點是嘴裡長了很多排牙,可以引發密集恐懼症的那種。
公羊蓀說岸上有離去不久的魚腥味,傅清微的猜測偏向後者。
筆電的資料里提到半個月前,在另一處水邊有釣魚佬在清早釣到了死去不久的屍骨。按照受害者的死亡時間排序,它是從鶴市西郊的水庫一步一步作案,行動軌跡越來越靠近城區,但它還不敢進城,最後兩起分別是郊區的大學城人工湖,和人流稀少的街道。
根據移動的勢頭,它離開水域到岸上作案,越來越貪婪,屍骨直接丟在垃圾桶,也越來越不掩飾了。不知道是它太猖狂自恃不會被抓還是殺戮會上癮,它控制不住了。
所有的受害者里兒童的數量最多,其次是女人,兒童被吃得血肉全無,只剩骨頭,女人挑著吃,所以肢體殘缺,男的不好吃直接淹死不管。
但它並沒有因為男的不好吃就不殺男的,也殺,為了殺而殺。
妖魔究竟是什麼樣的存在?難道天生就是為了殺戮而存在嗎?
妖和魔是不是有所不同?為什麼她身邊的龍璇璣同樣是妖,民宿老闆娘也是妖,卻對人類十分友好?
怎麼她從來沒有見過任何一隻魔物。
她問穆若水,穆若水回她:「妖是妖,魔是魔。在人類的角度,妖有好壞之分,魔沒有。」
傅清微:「那依師尊看,這次作亂的是妖還是魔?」
穆若水:「……」
傅清微:「師尊不想說就算了,不管是什麼,我們都會除掉它。」
穆若水還是透了謎底給她:「低智的妖魔只會殺戮,往往連化形都不完全,維持著原始特徵。」
「妖魔是什麼?不是說妖和魔不是同類嗎?」
「人會入魔,妖就不會嗎?」穆若水梳著懷裡小三花的毛,半垂著眼皮,淡淡道。
傅清微還沒正式加入靈管局,也不是在宗門自小修煉的修士,懂的少,她不知道穆若水隨口的一句話是靈管局中層以上隱瞞許久的秘密。
占英都是近日才知曉,因為魔氣正在四處滲透,她帶人趕去處理,必須知道要做什麼,對手是誰。
這個時代已經很久沒有魔出現了,這是一件天大的事。
靈管局為此焦頭爛額。
但傅清微又不知道這是大事,就只是聽進了耳朵。
傅清微點了點頭:「原來如此。」
穆若水忍不住說:「……就這樣?」
「我應該……怎麼樣嗎?」傅清微小心翼翼、不理解地問。
「有時候無知也是一種智慧吧。」穆若水幽幽地說。
「啊?」
穆若水不想和她講話,傅清微瞧了眼水面,那兩個人已經回來了。
圍觀的學生群眾被校方的老師和保安驅散了,傅清微兜里的手機震了好幾下,她回了甘棠一句晚點說,手機就不再響了。
退出聊天界面前,她看到甘棠給她發了好多照片,傅清微眼前一亮,忍住了沒有看。
公羊蓀和肖靈秀上了岸,雖然開春了但湖水的溫度仍然很低,兩人在湖裡泡了將近一個小時,凍得嘴唇煞白,岸上的冷風一吹,直打寒顫。
白朮提前準備了兩條大毛巾趕緊送過來給二人披上。
肖靈秀裹在身上,哆哆嗦嗦的冷戰好了許多。
公羊蓀身體比她強些,負責開口說:「湖底有妖氣,確實有東西不久前來過,遺憾的是沒能找到更多的線索,進一步確定它是什麼。」
傅清微說了自己的推測,可能是魚化形的妖怪,它的喜好是吃兒童,以及它的行動軌跡越來越接近城裡。
肖靈秀:「咱們現在去哪兒?」
白朮說:「快一點了,要不先在學校吃個飯吧。」
眾人這才感覺飢腸轆轆。
穆若水和龍璇璣除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