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人都聚齊了,湖邊火堆點起來,烤串滋滋地在烤架上流油,扶鸞坐在圍成圈的隊友里,面帶歉意,說:「真是不好意思,拖累大家了。」
肖靈秀代表所有人大度道:「說的什麼話,都是同伴,再說你的情況大家了解,你也不是故意的,情有可原嘛。」
傅清微第一次進靈管局,聽到了一個詞,叫作:鸞生。
她以為是孿生姐妹的孿生,但占英給她解釋說,鸞生是扶乩中請神的媒介,神明附體的那個人就叫鸞生。
之後,也就是前幾天,傅清微在靈管局的招考比試中,親眼見到了鸞生,也就是扶鸞。
扶鸞的體質像傅清微一樣特殊,但她是血脈傳承,有獨門秘術揚長避短,她的身體與神明的契合度極高,後遺症就是嗜睡,比試那幾天她除了上場,其他時候都在睡覺。因為連著請了好幾次神,消耗過度,到現在才徹底清醒過來。
能請到什麼神不由本人決定,每日只能請一次,要麼超神,要麼超鬼。
這是鸞生的弊端,但不妨礙她是靈管局要吸納的秘密武器。
局裡還有另一位鸞生,德高望重,進了靈管局或許能教導她再進一步。
把扶鸞放到其他組靈管局不放心,思來想去只有這組既能有她發揮的餘地,又能保護她。
扶鸞嘆了口氣,仍然自責:「白天大家都在忙,只有我在睡覺。」
肖靈秀說:「不是還有明天嗎?你會水嗎?」
扶鸞連忙點頭:「我會的,我從小在江邊長大。」
肖靈秀和公羊蓀欣喜,異口同聲:「那真是太好啦。」
在場唯一不會水的傅清微:「……」
她將最後的希望寄託到了璇璣身上,親切地問道:「璇璣會不會水呀?」
穆若水唇角挑了挑。
仿佛提前意識到她在自取其辱。
龍璇璣說:「不會的。」
傅清微:「那你會在水底呼吸嗎?」
龍璇璣:「也不會。但娘……傅道友忘了嗎,我是一棵桃樹,五行里水生木,對我來說是滋養,根系也可以汲取水中的氧氣。雖然不能一直待在水裡……」
傅清微打斷她:「好了你不用再說了。」
穆若水伸手捧過她的臉,讓備受打擊脆弱的她靠在自己的肩膀上。
她們倆悄悄的對話叫肖靈秀她們聽去了,肖靈秀和公羊蓀互視一眼,笑道:「傅道友不必傷心,岸上也要留一……兩個人的,你和穆道友明天不用下水。」
傅清微坐直了:「這怎麼行?」
肖靈秀一句話說服了她:「那我和公羊道友留在岸上?」
「……」
公羊蓀遞了一串孜然羊肉過來:「人各有所長,有傅道友在岸上守著,我們也放心,此事不必再討論了。」
「……好。」
傅清微暗暗發誓這次回去後一定學會游泳。
在場除了扶鸞以外都是道士,傅清微沒買牛肉,其他的串眾人吃得飽飽。肖靈秀給改了刀的雞翅中刷了一層油,表面金黃,油星滴入炭火,滋啦一聲揚起飽和度高的亮色火焰,映得她眼珠里兩簇小小的火苗。
「最後一串了,誰要?」
眾人都在揉肚子。
傅清微靠在穆若水的懷裡,也揉著自己的胃部,穆若水的手覆在她的手背,被帶動著動來動去。
管摸不管揉。
「實在吃不下了。」
「我也。」聲音有氣無力地陸續附和。
肖靈秀也吃不下,她眼珠一轉,一把塞給了龍璇璣,笑眯眯:「小孩子長身體,多吃點。」
龍璇璣苦著臉把烤翅吃了。
吃飽喝足,收工。
兩人一組輪班守夜,人選和帳篷安排一致:扶鸞和龍璇璣守前半夜,璇璣年紀小要早睡,扶鸞也需要更多睡眠。肖靈秀和公羊蓀守中間,最容易犯困的階段。
傅清微和穆若水守負責後半夜,四點到八點,小情侶早上還能一起看個日出。
「多浪漫啊。」提出分組的肖靈秀眉飛色舞地說。
「我沒意見。」公羊蓀立刻響應。
本來還想掙扎一下,此地無銀三百兩的傅清微:「那好吧。」
惜字如金的穆若水大發慈悲開口:「可。」
肖靈秀朝她拱了拱手。
總算討了一次真人歡心。
既然待會要守夜大家都不閒聊了,除了扶鸞和璇璣以外,兩組人分別鑽進了帳篷抓緊時間睡覺,從裡面拉上拉鏈,便兩耳只聞帳篷外的風聲,吹得布料颯颯的響。
帳篷是臨時準備的,條件不可能太過寬敞,傅清微目測了一下,比自己在家睡的一米五的床要窄,兩個人並排躺是沒問題的。
但窄不是最主要的,帳篷最高只有1米,空間侷促,她們倆個子都高,進去以後只能跪坐,腿和腳都占了大部分空間,面對面近距離,小小的帳篷里都是穆若水身上的香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