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清微反正會後悔莫及,對她而言,在一起的時間裡,每一分每一秒,都用來相愛才不算虛度。
既然穆若水不肯主動,第九十九步還是由她來走。
傅清微不知道穆若水最近一直睡在棺材裡,否則的話她的決定可能會更早下,她知道師尊有每天泡溫泉的習慣,或者說為數不多的,除她以外的愛好。
後山那座月牙形的淡綠色溫泉,風景和泡池都是一絕。
那是穆若水的私人領域。
傅清微很少涉足,一般都是去給穆若水送睡衣,送完就走,絕不打擾。
這日夜晚,月朗星稀,傅清微特意在裡面換上薄透材質的單衣,踏上了去溫泉的路。
山路灌木窸窸窣窣,人的腳步聲和動物大不相同,靠坐在池邊閉目養神的穆若水睜開了眼睛,瞧見一個窈窕的身影朝溫泉方向走來。
穆若水低頭檢查自己一番有沒有走光,爾後假裝沒聽見地合上了眼帘。
傅清微的腳步在岸邊徘徊了一會兒,穆若水不清楚她打的什麼主意,以不變應萬變。
嘩啦——
傅清微下水了。
穆若水差點兒直接站起來,手臂擋著自己的胸口悄悄探出一半身子,傅清微正一步一步地涉水到深處。
她的外袍脫在了岸邊的石頭,身上的單衣從下往上浸透,貼在姣好的身體,曲線一覽無遺。
穆若水至此定力都是穩健的。
不就是穿著衣服沐浴嗎?她連光著的傅清微都見過,多一件衣服難道她能把持不住?
雖然確實透了點兒。
她眼神好,注意力再集中點都能看見輕衫里飽滿挺立的紅梅。
穆若水重新坐回了水裡的石椅。
傅清微開始脫衣服了。
她穿的衣服是交領的,先解開胸前的襟扣,從左邊,再到右邊,動作緩慢,一寸寸光滑的肌膚像是對面某人用眼神剝落出來,牛奶一樣的白流淌在她的眼底。
單衣飄在了池面上。
穆若水閉了閉眼。
兩人沒有任何對話和眼神交流。
傅清微掬水開始沐浴。
夜幕星空下。
穆若水閉著眼,聽著她如何一點一點洗淨自己的身體,手指撫摸過任何一個她已知的細節,溫泉水包裹著她的全身,周圍水波蕩漾。
她對傅清微的身體瞭若指掌,不知不覺在腦海里換成了自己的手,不錯漏一絲一毫地撫弄過去。
飲鴆止渴。
傅清微忽然輕輕地嗯了一聲,尾音輕顫。
穆若水耳根軟得以為是幻覺,但分明是從她耳朵里傳進來的。
穆若水恍然睜眼,見傅清微已經來到了她身前不遠,一隻手正在看不清的水裡,引人遐想。
傅清微泡溫泉的經驗極少,這次純屬是意外,她當成洗澡了,洗到那裡才想起來好像不能洗,熱泉已經浸漫進去。
傅清微將手拿了出來,赧然地輕咬下唇,看向穆若水。
穆若水:「……」
她現在不是個定力好的人了。
傅清微沒打算一次成功,她洗好以後靜靜地泡了一會兒,大約半小時就出水了。
在岸邊擦身的時候側對著穆若水,月光鍍滿了皎潔美好的身體。
穆觀主此生的視力都沒有這麼好過。
她裡面什麼都沒穿,披上原來的外袍離開了。
徒留穆若水一個人在溫泉里,遐思無限,久久不能回神。
道觀里傅清微的房間依舊門窗緊閉,穆若水在門口站了一會兒,神情複雜,不知道想了些什麼。
嘆氣聲迴蕩在空蕩的院落,穆若水躺進了自己的石棺里,徹夜無眠。
第二日傅清微來到溫泉邊,她以為穆若水識破她的法子,會趁機躲她,實則她仍在原處,仿佛在等她。
傅清微進入水裡,照例把自己脫光了,在她對面沐浴。
穆若水靠在池沿,不再閉眼,而是從頭到尾盡收眼底,傅清微差點侷促得洗不下去,然而不可功虧一簣,於是回憶著剛從網絡上學的法子,生疏地勾引她。
她不知道,無需這許多花樣,她站在那裡便會吸引穆若水所有的注意力。
穆若水看著她,只是茫然地在想:已經到了非如此不可的境地了嗎?我的堅持是否完全沒有意義?
她要退,傅清微卻不肯。
她總是拗不過她的。
第三日傅清微換了一身更透的輕紗,褪下外袍的時候她自己都害羞,山風襲來她和一絲不掛沒什麼兩樣,連忙進入到溫泉里,讓熱意流過她的四肢百骸。
她往水深處走,漫過她的大腿、腰肢、胸口,快沒到精緻的鎖骨時,她被一個滾燙的懷抱擁住。
再冰冷的皮膚在40°的溫泉里泡久了也會變得溫熱,何況她的血會隨時隨地為她而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