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若水及時跟上,以免她自暴自棄真的睡了,溫和道:「我可以給你,但你也要讓我滿足,不要動不動就吵著睡覺,好嗎?」
傅清微不解:「我睡著了你也可以弄醒我啊,又不是沒有過。」
穆若水:「就今晚,答應我不要睡。」
女人在她的耳邊動情地說:「我想要你,一直清醒著感受我。」
對傅清微來說這是確認女朋友關係的第一天,她或許知道道侶的意義,也明白她們將一生相守。可她究竟是當了二十年的凡人,不明白結契的重要性。
即使沒有紅燭喜堂,在她們對天立誓的那一刻起,今夜就是她們的洞房花燭。
傅清微偏頭看向女人的臉,驚訝於她口吻里的深情與鄭重。
她回以同樣的認真:「好。」
她想:如果按照玄門的規矩來說,結為道侶相當於成親,那今夜是不是她們的洞房花燭。
兩人無獨有偶地想到了同一件事。
傅清微兩手捧住女人的面頰,仰臉淺淺地親了一下她的唇,溫柔珍重。
「我會醒著的,直到我們倆一起入睡。」
「嗯。」
穆若水從上方回親了一下她。
「清微。」
「嗯?」
「我……」穆若水薄唇翕動幾次,說不出口,最終選擇用吻來代替她的回答。
傅清微的一隻手被她纏著十指相扣按在枕邊,優美的天鵝頸向後仰,女人流水一般的長髮自身後滑落,一半都遮在了傅清微鍍滿月光的身體上。
傅清微摸到她不知何時散落的絲綢髮帶遞過去,女人跪坐起來,兩手攏在腦後將長發綁了。
傅清微從月光底下看她,充滿了不自知的迷戀。
穆若水俯下來吻她,用最溫柔的力道對待她,舌尖卷過,喉嚨輕輕地吞咽。
她親得差不多,用手指代替了唇舌。
傅清微和她緊緊地相擁在一起,只留出女人活動的空間。
傅清微不僅要清醒地感受她,還要她清晰地看著自己,哪怕實在忍不住想抬手擋住眼睛的淚水,想著穆若水喜歡看她失控,便也忍下來。
穆若水一瞬不瞬地望著她,每一個因她而起細微的變化,起伏的音調,音節長短間隔。
適當做出調整,以達成最完美。
她也在學習,不過是在實踐中學習,傅清微是最好的老師。
穆若水則是她唯一教過最聰慧的學生。
傅清微任何一個念頭都無法成型,窗前的月光都碎作亂影,在她斑斕的視線里跳躍,晃動。
萬籟俱寂,唯余廂房裡二人的高吟和耳語。
無燈有月,情意正濃。
……
月掛東廂。
臥室的房門悄悄從裡面打開,對面的小三花從容睜眼,波瀾不驚地踏進了它的寢宮。
房間裡有兩隻兩腳獸,意味著它睡不了豪華大床,只能去書桌的椅子上擠一擠,小三花踱著貓步邁向書桌方向,忽然扭頭朝床邊望去。
它跳上了床沿,濕潤的粉紅鼻尖湊到傅清微臉上,嗅了又嗅,遲遲拿不定主意。
穆若水從後面拎起小貓的後脖頸,說:「活著呢。」
雖活著,可傅清微已「死」了好幾次了,氣若遊絲。
傅清微睜了睜眼,果然信守承諾沒睡,問:「幾點了?」
穆若水正將貓丟到該睡覺的地方,回她:「天還沒亮。」
傅清微:「……」
估計離天亮也不遠了。
穆若水拎著貓,原地沉吟片刻,轉身將它送出了臥室。
突然又被丟出來的小三花:「?」
傅清微:「?」
穆若水關上門,回來摟著正躺在床上休息的傅清微,說:「我想了想,今晚它不適合打擾我們。」
傅清微:「我還以為你又想……」
穆若水:「你想了?」
傅清微:「不是很想。」
穆若水剛從夜色里回來,寒露溫涼的鼻尖蹭著她的耳後,纏綿依戀,吻落在她的肩頭細頸。
「寶貝……好不好?」
「好。」
傅清微可恥地又投降了,誰讓她對穆若水說這種話毫無抵抗力。
甚至只要兩個字!
穆若水將她的身子側過去面向床里,自己則從身後抱著她。
傅清微身前是她的手,背後是她緊緊抵著自己的身體,她回過頭和女人接吻。
幾重感受疊加之下,很快就承受不住地想避開她的唇,穆若水捏住她的下巴讓她看向自己,激烈的快意里,所有的淚水轟然墜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