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清微內心受寵若驚,表面雲淡風輕地道了謝。
她猜測是自己的這顆妖丹讓天機閣對她的實力有了新的認知,既然無法讓她加入天機閣,那麼就示好拉攏她。對傅清微來說天大的難題,於天機閣只是舉手之勞,還能讓傅清微記她們的人情,何樂不為?
郝道長恭敬地問出和管錐同樣的問題:「不知令派尊師是……」
傅清微一笑:「一介散修。」
散修就是無門無派,獨自修煉的修者,傅清微無法解釋自己功法的來源,更不想暴露穆若水的名字,索性以散修之名行走天下。
何況如今的蓬萊觀確實不存在,某種意義上她確實是散修。
郝道長臉上的恭敬變成了震撼。
散修雖大道獨行,逍遙自在,因無玄門正宗師承,沒有宗門資源,境界極難突破,大多數人一生天賦到頂也不過玄門弟子中流水平。
像傅清微這樣年紀輕輕卻修為不俗的散修,實在罕見。
那她要修建道觀,豈不是開宗立派?自己當第一代祖師?
而她就要親眼見證一個宗門的誕生!一位這麼年輕的祖師!
郝道長莫名跟著心潮澎湃,退後一步抱拳行禮:「我一定助道友早日建立宗門!名揚天下!」
傅清微:「???」
她怎麼突然燃起來了?
傅清微:「咱不急著激動啊,貧道還想問一下郝道友,上哪裡可以買到陣法材料?我想給道觀布個結界。」
郝道長自從知道她要開宗立派之後,滿腦子都是促成美事,布置結界?合理!誰家宗門不設結界?
當即竹筒倒豆子地告訴她。
傅清微擔心陣法材料也要去鬼市買,好在不必,城裡有幾家暗號,賣道教用品的,外面擺的都是唬人的,只要證明是真道士,就能拿到真東西。
傅清微摸了摸懷裡的度牒。
管錐真是她的頭號貴人,這枚度牒已經不知道幫了她多少忙,她要記清淨派一個大恩情。
第二位貴人就是青羊宮的郝道長,沉穩可靠,還莫名的燃。
郝道長送她出結界,依依不捨道:「道觀落成一定要記得通知我啊,我要是能抽出空,定然去觀看儀式。」
傅清微點頭:「一定。」
她轉身走出結界,腳步在院子裡停了停,讓自己小臂的雞皮疙瘩消下去。
她哪來的落成儀式啊?那玩意多費錢,不如再多買兩塊磚。
姬湛雪早起就不再提昨天的事了,一如往常,但她不是忘性大的小孩,肯定記在心裡了,一根針似的扎著她。
出了錢莊,傅清微晃了晃她的小手,姬湛雪慢半拍地仰起頭看她。
傅清微:「我們現在去買新衣服和床褥,你好好挑一挑,這次絕對不會讓外人鳩占鵲巢。」
姬湛雪垂下眼,悶悶不樂。
傅清微抬起她的臉:「相不相信我?」
姬湛雪認真地看了看她,點頭用力地:「嗯!」
終於高興起來。
兩人手牽手前往布莊,途中傅清微把蛇膽賣給了藥鋪,又進帳一筆。
一整天她們都在採購,買完生活用品,傅清微進了一家賣道教法器、符紙硃砂的店,擺著各類平安符,櫃檯只有一位,就是店主本人。
傅清微出門在外,風塵僕僕,背負長劍,甫一進門店主便快步出了櫃檯迎過來:「仙長好,要些什麼?」
傅清微方才看過硃砂,都是下等貨色,靈力微弱,存了分試探的心思:「要買些硃砂和黃紙。」
店主帶她來到櫃檯,從底下拿出一盒硃砂並黃紙給她。
「仙長看看?」
傅清微打開硃砂盒蓋一看,果然成色上好,笑道:「你怎知我要這個?」
店主也笑:「小店開這麼多年了,全靠回頭客,沒有幾分眼力見怎麼行?仙長道法高深,尋常貨色如何入得了您的法眼。」
管錐的度牒倒是沒派上用場。
傅清微看這個店合自己眼緣,價錢也實在,先要了硃砂和黃紙,才問:「有沒有陣法材料?布置結界常用的即可。」
「有的有的。」
店主去裡面取貨,傅清微帶著對硃砂感興趣的姬湛雪,教她怎麼分辨優劣。
她驀地晃了一下神。
「姐姐?」
出個神的工夫,店主已經抱了一堆材料出來了,傅清微全要了。她在現代只學了一個攻擊陣法,一個紅線防禦,沒學過怎麼布結界,回去得慢慢摸索,在研究出來以前,她不會踏出蓬萊。
店主給她打包好,笑得合不攏嘴。
傅清微空手進來,拎了個沉甸甸的包裹出門,踏出門檻的那一步,傅清微餘光掃見和法器擺放在一起售賣的玄女神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