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悅沒料到他會說這話,不等他行卻扇之禮,端舉著薄扇的手不自覺垂下,抬眸望向他。
他只在那隨意一站,便能感受到撲面而來的矜貴之氣,居高臨下地俯看她,猶如君王睥睨天下。
梁璟毫無預兆地對上少女投來的目光,這是他第一次看清她的相貌,面容嬌俏,膚光勝雪,一雙清澈明亮的杏眼因為驚訝微微瞪著。
眼神接觸一瞬便如蜻蜓點水般彈開,他很快毫無痕跡地將視線挪到別處。
「只需要演戲?」清脆的聲音在諾大的寢房內響起。
「只?」梁璟語氣中帶著一絲輕蔑,嗓音沉沉,「倒是沒見過主動找事做的。」
虞悅又問他:「你要做的事是什麼?」
梁璟抱臂,「知道太多對你沒好處。」
「不能說?還是說不出口?」虞悅站起身,想儘量與梁璟平視。雖說她的個頭在女子中已算是高的,卻仍與梁璟差了一頭。
「想來想去也只有一件事既不能說也說不出口。」虞悅仰起頭,唇角勾起,「你也想要皇位,對吧?」
他神色輕佻,輕笑一聲:「自以為是是病,得治。」
虞悅對他一句句帶刺兒的話並沒有生氣,他肯定也不願意娶她的,他們二人都是宣文帝鞏固皇權的犧牲品。
敵人的敵人就是朋友,不如聯手將宣文帝這個昏君拉下皇位。
「既然你說做完大事就會與我和離,那我和定國公府都會幫你,這樣的話也許用不了兩年,你我早日一拍兩散,豈不美哉?」
她的眼睛亮晶晶的,閃爍間儘是堅韌,定定地望著他。
野心昭昭。
梁璟眼瞼微動,不置可否:「你很聰明,也很大膽。」
他話鋒一轉:「不過我勸你不要動什麼歪心思,覺得幫了我我就會對你感恩戴德愛上你,以此賴上我,少看點兒話本子吧。」
虞悅徹底怔住,這是正常人能說出來的話嗎?
她需要梁璟愛上她嗎,她能從中得到什麼好處?當皇后?她可沒想過。
虞悅深吸一口氣,強忍想揍他一頓的衝動,將他的話原封不動還給他:「自以為是是病,得治。我看還是王爺少看點話本子吧,害人不淺。」
「你沒這麼想最好,省得誤入歧途。」梁璟滿意地點點頭。
喜婆在門外催促,只好先請進來,在喜婆的吉祥話中,二人雙臂交纏飲下合卺酒,喜婆又說了些早生貴子的話,儀式終於是完成了。
他慢悠悠坐在床上,「今晚我們先將就同睡一屋,不然明日會有風言風語傳出去,於你名聲無益。」
虞悅點點頭表示理解,新婚之夜不圓房,傳出去他們感情不和,倒是打宣文帝的臉,說明他賜婚賜得不好。
待她更衣出來,梁璟已經自覺睡到了床里側,用被子將自己裹成一長條,只露出個腦袋看著她。
她不解地眨眨眼,只見床上那人一副「我很貼心」的神色,說得理所當然:「怕你垂涎我的美色,控制不了自己,切記色字頭上一把刀。」
人怎麼能自戀到這個程度。
雖然他確實有講這話的資本,但講出來就變了,變得沒那麼好看了。
真是好好的一個人上長了張嘴。
怪不得他都二十二了還沒成上親,就這樣一張嘴出去不得把姑娘們都嚇得退避三舍,哪怕是貴為皇子也是不敢嫁的。
她懶得和他講話,講也講不通,自顧自「呼呼」兩下吹滅了鳳花燭。
梁璟急急道:「別吹!」
可惜說晚了,屋裡已是漆黑一片,虞悅反問他:「王爺睡覺不滅燈嗎?」
黑暗中傳來他的聲音,像是咬著牙從牙縫中擠出來的:「花燭不能吹滅!」
啊!她忘記了!好像是有誰先吹滅誰先死的說法。
她努力適應光線,借著照進屋裡微弱的月光在桌上摸索火摺子,重新將花燭點起。
續一下命。
她回到床前,發現梁璟嘴唇有些發白,臉色緊繃,帶著慍色瞪她,她無奈道:「沒事的王爺,我吹的,死的也是我,不會連累王爺哈。」=quothrg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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