哭得讓宣文帝幾乎忘卻了之前虞悅不眨眼地手刃三名刺客,雙手叉腰痛罵羽林軍廢物,和為虞家求情喊話跪在御書房外的剛烈之舉。
這讓本就經歷過類似事情,此刻感同身受的宣文帝更加心煩意亂,眉擰成結:「確有此事?」
「當時清芳樓里許多人都看到了,眼下坊間也是傳得沸沸揚揚,這讓瑞王殿下如何能忍?兒臣受點委屈不要緊,可瑞王殿下若是毫無作為,不僅瑞王殿下,豈非整個皇室都要淪為天下人的笑柄?」
虞悅掏出帕子,執著帕子一角點了點兩邊眼尾快幹了的眼淚,「瑞王殿下此舉皆在情理之中,只是以一名丈夫、一名兄長的身份對安王殿下稍作懲戒,還保其性命無虞,瑞王殿下何錯之有?」
她這一番話,委屈中又帶著理直氣壯,一句句聽下來令人動容,無法反駁。
看宣文帝把懷疑、生氣的目光投向自己,裕貴妃急了:「陛下,陛下萬不可相信她此番惺惺作態!做出一副矯揉造作的樣子給誰看,就是她一腳踢毀了玠兒!」
「請父皇明鑑,兒臣當時實屬無奈之舉!安王殿下他……兒臣根本就無法掙脫他的桎梏!」虞悅撩起衣袖,把紫紅的手腕痕跡高舉給宣文帝看。
瑩白纖細的皓腕上這樣可怖的痕跡,讓孫公公看了都有些於心不忍。
虞悅吸吸鼻子,仿佛鼓起勇氣般將矛頭對準了裕貴妃,「我今日受辱,錯並非在我,貴妃娘娘卻為安王殿下百般遮掩狡辯。敢問貴妃娘娘,是如何教導安王的?安王殿下從小到大犯到的錯事,貴妃娘娘也是這樣替他遮掩的嗎?」
「那些曾經傳出是瑞王殿下所犯的錯事,是否是貴妃娘娘把安王殿下所犯下之事,移花接木到瑞王殿下身上,才導致了瑞王殿下之前不好的名聲?」
虞悅乘勝追擊,開始翻舊帳。
宣文帝聽得濃眉緊鎖,這一點他從前從未想到過,不禁開始細細思考虞悅所言。
裕貴妃沒料到她翻舊帳,眼睛瞪得更大了,垂下的眼睛緊張地眨了幾下,強穩住心神對宣文帝道:「陛下,臣妾不知瑞王妃所言為何,欲加之罪,何患無辭?臣妾今日只是想為玠兒討個說法!天底下怎麼會有殘害手足還理直氣壯之人,簡直厚顏無恥!皇家乃天下人的典範,怎可讓天下人學去這樣的處置?」
宣文帝到底是與裕貴妃相處多年,見她此番裝傻充愣轉移話題,便知瑞王妃所言確有其事,頓覺丟人。
「你還好意思提天下人?你把安王培養成如今這副樣子,是為了給天下人做出怎樣的『好』典範?」宣文帝冷聲道,「你是真當朕病糊塗了不成?安王能有今天你難辭其咎!你們母子二人置皇家尊嚴於何地!你若是想討個說法,好,那你從今日起就在昭華宮內好好思過,想想自己是如何讓他自食惡果的!」
「陛下!」裕貴妃不敢置信地嘶喊一聲,也不管他沒有讓她平身,站起身來指著虞悅和梁璟,瞪著宣文帝道,「玠兒的傷全部拜他們所賜,陛下不懲罰他們卻要懲罰我這個做母親的?」
她覺得宣文帝像是被下了蠱一般,自從他病倒,梁璟監國開始,他本就長偏的一顆心,就更加向梁璟身上偏,就僅僅因為他是秦離的兒子嗎!
宣文帝一眼看出她眼神中逐漸瘋狂的神色,難言厭煩之色,抬手喚人:「來人,把裕貴妃護送回昭華宮反省,無詔不得踏出昭華宮半步!」
留得青山在,不怕沒柴燒。裕貴妃深知眼下再與宣文帝爭辯沒有任何意義,即便是她也無法撼動梁璟在他心中的地位,只得暫時忍下這口氣。
反正皇位,馬上就是玠兒的了。
大殿內突然安靜下來,宣文帝一隻手撫上額頭,「好了,這件事就到此為止吧,你們也退下吧。」
此行的目的達成,兩人乾脆利落地起身離開,不帶一絲留戀。
出了啟德殿,虞悅拉住太醫問道:「安王真的不能再人道了?」
太醫戰戰兢兢地回道:「……是。」
「還能有子嗣嗎?」虞悅的聲調有一絲雀躍的期待。
都烏黑壞死了,怎麼可能再能有子嗣。太醫努力讓自己不再回想那畫面,對虞悅的態度更加恭敬:「回瑞王妃殿下的話,沒有可能了。」
虞悅滿意地笑笑,從袖中掏出一塊金錠塞給太醫,太醫誠惶誠恐,推託不敢收,虞悅道:「辛苦太醫了,回去好好養養眼睛吧。」=quothrg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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