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將紅紙對摺兩次,在梁璟眼前,拿剪刀在紙上極慢地一下一下剪出輪廓,再將紙展開提到空中,窗外的日光透過剪掉的紅紙部分,映出一朵極為標誌的花。
「這個簡單又好看,試試吧?」她把剪刀塞到梁璟手裡,期待地看著他。
梁璟看著手中的剪刀犯了難,「我好像有點忘了,還是夫人握著我的手再剪一次吧。」
虞悅默了默。
以他過目不忘的記性,怎麼可能幾剪刀的事還記不住。是不是剛剛一下教他剪較為複雜的兔子,讓他失去信心了?
畢竟那個邪惡丑兔子的衝擊感還是蠻強的。
虞悅靠進他的懷裡,手心包在他的手背上,全神貫注,慢慢地移動剪刀,心中祈禱這張一定要剪好。
梁璟的注意力卻沒有落在剪紙上,視線飄向懷中人的臉龐。
從他的角度看去,虞悅的側臉因為認真,嘴唇用力抿著,臉頰微微鼓起,鼓出一道可愛的弧度,纖長卷翹的濃密睫毛像蝴蝶般忽閃忽閃。
手背上傳來溫熱、柔軟滑嫩的觸感,讓他一時間有些心猿意馬。
虞悅並沒有注意到身後愈發灼熱的視線,自顧自地剪著手中的紅紙。手中包握著的大手幾乎沒有在用力,全靠她的力氣在剪。
「剪好了!」虞悅倏地鬆開他的手,一下從他腿上彈起身,迫不及待地展開紅紙。
紅紙上的花兒與她之前剪的別無二致,她暗暗鬆了口氣,「你看,剪得很不錯嘛!」
然而半晌都沒有得到回應,她低頭望向梁璟,只見他正緊盯著她看,眸色幽深,眼底涌動著暗流,有些熟悉。
下一瞬,虞悅就被他一手扯過,跌坐到他懷中,下意識想要驚呼,但聲音都被柔軟的兩片唇瓣淹沒在唇齒間。
過了許久,虞悅才頂著濕漉漉的嘴唇趴在梁璟的肩頭喘息,嗔道:「你幹什麼呀?」
「看你太可愛了,沒忍住。」梁璟坦坦蕩蕩道。
他把下巴放在她的肩窩上,兩人頸項交錯,不停地快速喘氣。
虞悅緩過勁來,離開他的肩頭,環住他的脖子問道:「你還剪不剪窗花了?」
「你覺得呢?」梁璟故意向上頂了頂她。
虞悅清晰地感覺到大腿上堅硬的觸感,耳朵不自然地微動,瞄了一眼門的方向,猶豫了一下小聲道:「真的要在這兒嗎……萬一一會兒千吉進來怎麼辦?要不你忍一忍,反正今晚都是要守歲的……」
梁璟又在她唇上啄了一下,眼底是化不開的濃郁情.欲。這種事本就是水到渠成的,哪還有忍忍的道理?
「你在這兒,不讓他進,他不敢直接推門進來。」
他的□□起來,舌迫不及待的就要纏上來,任性得要命,虞悅只好輕啟齒關迎接他。
「叩叩叩!」
門外忽然響起一連串的急切叩門聲把虞悅嚇了一跳,下意識咬了一下。
「嘶!」四片唇瓣瞬間分開,梁璟蹙眉捂著嘴,眼中的迷離還沒有完全散盡,眼尾漫上濕潤的霧氣。
虞悅抿抿嘴,口中有淡淡的血腥味散開來,趕忙去扒拉他捂嘴的手想查看情況,滿臉歉意道:「對不起啊,你沒事兒吧?」
梁璟還撫在她後頸上的手輕輕捏了捏她安撫,伸出食指用指尖撣去眼尾因疼痛而冒出的眼淚,緩了緩才對著門的方向大聲道:「進來!」
千吉聽著這道明顯欲求不滿的聲音,推門的手懸在了空中。
完了!他忘記王妃今天也在書房了!
但是事態緊急,他不得不來報。
千吉苦著臉小心翼翼地推開門,只是餘光瞥到桌案後的椅子上疊坐了兩個人,便急忙捂著眼睛轉身背向他們。
「王爺……不是我有意打擾,是有邊關急報!」
「說,」梁璟的聲音像咬著牙發出來的,讓人聽了不寒而栗,「你最好給我說點有用的。」
虞悅好不容易同意了在書房,卻被這個程咬金給打斷了,他怎麼能不氣!
千吉一口氣說道:「齊國不知從哪得知虞小將軍辭去將軍一職,交還虎符,留在京城的消息,率十萬大軍攻城,來勢洶洶。戍邊駐守的將士不敵,節節敗退,如今邊關已連丟三城,幽州刺史看事情大了瞞不住,才八百里加急上報陛下。陛下方才下旨讓定國公帶虞小將軍重新披甲掛帥出征,收復城池,殲滅齊國。」
虞悅氣得拍案而起,不是要對虞家趕盡殺絕的時候了?這個宣文帝竟然還敢腆著臉讓一身傷病又年紀大的爹爹再出征!